禿鷲足有幾百只之多它們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子就如同聽話的孩子一樣停在了旁邊的樹上、牆上、地上。它們一個個歪著腦袋蹣跚的走著或者交頭接耳或者晃動羽毛根本就不像是來做這個莊嚴肅穆的葬禮不像是來為這個人做人生最後一步的送別反倒是更像一個個急不可耐來奔赴一場美食盛會的饕餮讓人看著就從頭頂寒到了足
天葬師將自己的手在那濃煙上微微的燻了一下然後攤開了雙後兩邊的後生立刻將各自手裡的那件利器分別遞到了他的手裡。天葬師右手拿得是那把月牙形狀地長刀而左手就那把已經不知道度了多少亡靈的長鉤。
南真紫鷺看著那兩把鋒利的利器在他地手裡閃爍著讓人恐懼的寒光不由得雙腿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她彎下了腰肢眼睛裡有著溫熱的淚水不斷的湧出。她抬著睫毛看著那個蜷縮在天葬臺下的白色雕塑內心裡充滿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這種東西像是洪水一樣瞬間就將她淹沒。然後不斷地被洪水下的漩渦拖著沉了下去再也見不到日光。
天葬師仰著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之間他的右手一揮捆綁屍體的繩索就被那月牙形的彎刀三下五除二地割斷層層剝去藏被。南真紫鷺再次看見了一臉恬靜的央宗她靜靜的閉著眼睛像是一個玩累了睡著的孩子。她光裸的面板上還有著淡淡地油光似乎還有著生命的氣息。央宗身子下面的天葬臺上密密麻麻地刻著難解的經文不知道這些經文是不是用來度這些亡魂地喪歌它們靜靜地留在天葬臺上看一具具亡魂在它們的身上翻滾掙扎最後消失。密密麻麻地經文的縫隙裡都是粘稠的。猩紅的血漬猶如一個個不甘心的亡靈在人間最後的徘徊。
天葬師微微的回頭看了看南真紫鷺嘴角邊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他那沙啞的聲音就好像是催命的夜叉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響了起來:“你現在要是怕了就快點回去吧不要再看了。”
南真紫鷺愣了一下。猛地直起了腰肢。臉色慘白的看著天葬師:“不我不回去。我要陪央宗最後一程。她一直就膽子小我不想她走最後一程的時候是自己孤單一個人。”天葬師用左手的鉤子輕輕的撥了一下央宗的頭低啞的笑了起來:“央宗?我的這次沒有央宗只有死人。”說著他用長鉤的底部卡住了央宗的脖子猛的一拉一具屍無比純淨的屍體就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天葬臺上。
南真紫鷺看著平躺在天葬臺上的央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次啊生怕就在眨眼之後記憶裡那個隨時笑著的央宗就變成了一具與她沒有任何情感和關係的屍體。是的屍體。南真紫鷺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她其實明白的知道央宗已經死了可是她不承認那是屍體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央宗永遠為她擔心永遠關愛她的央宗姐姐。
“人啊為什麼都是這麼倔強呢?總是要去探尋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東西呢?其實有很多事情不知道遠比知道了幸福的多為什麼你們就是學不會什麼叫做轉身呢?”天葬師那嘶啞的笑聲從喉嚨裡傳了出來。他身邊的一個後生捧過了一個藏碗裡面盛滿了濃郁的青稞酒他低頭任那個後生喂著一飲而盡。
酒喝完了以後天葬師不假思索便粗暴地將央宗的屍體拖轉過來由正脊下刀迅的朝腳割去。他下刀極快沒有任何的猶豫從下刀到割到腳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四周一片的安靜好像就連那禿鷲都不會再出任何的響聲了一樣。南真紫鷺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聽見了那尖銳的刀子切割面板和肌肉的聲音吱吱的響聲刺激著她的神經她看見央宗的面板翻開了裡面花花白白的脂肪隨即就翻了出來似乎還帶著生命一樣微微的輕顫著。(更新最快)。而在清晨的陽光下南真紫鷺甚至看見了從脂肪表面滲出的晶亮的液體而在脂肪的下面是已經有些暗淡的肌肉。
南真紫鷺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這樣“清楚”看過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類。她看著在央宗的臀部的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的印跡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還沒有問出口就看見天葬師已經將另一邊的傷口也劃好了。他的鉤子一揮央宗的屍體又服帖的翻了過來。不過這個時候央宗的摸樣已經並不祥和了她的眼睛微微的張開眼球突出而原本合上的嘴也張開了猩紅的舌頭拖了出來一雙無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南真紫鷺彷彿是在訴說自己的痛苦。
南真紫鷺很想衝過去阻止天葬師接下去的動作可是她就好像被人施放了定身的法術一樣整個人就哪樣直直的站在原地怎麼也無法移動半分就連聲音都全部僵在喉嚨裡。吐也無法吐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辦法合上她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就這固定了全部地姿勢。唯一能做的只是看著這一場詭異的盛會按部就班地舉行。
天葬師將央宗翻過來的一瞬間右手裡地尖刀就在她已經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