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奉上一杯香茶。”
李之純笑著讓開了門,連聲說:“理當!理當!”
李之儀拉著趙興的手,邊向屋裡走邊自我介紹:“我聽黃魯直、秦少游談起過你,你走後少遊還賴在馬夢得屋子裡,他已經把家眷接來了,吵得馬夢得痛苦不堪。
你聽過我嗎?我平生作詩不多,不過最得意的一首是《卜運算元》——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寧不負相思意,怎麼樣,這首詞還差強人意吧?“
第二部 優雅的貪官生涯
第2102章 天下第二情詩
語言已不足以描述出趙興此刻的心情。
站在他面前的這位李之儀乃是中國最傑出的情詩作者,遍數中國古代情詩,如果《上邪》算第一的話,“君住長江頭”絕對是中國第二情詩。
天下第一情詩《上邪》詩中怎麼說——“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上邪”的誕生地就在密州。最早是在日照市湯谷,一處遠古時期東夷人羲和祭祀太陽神和祖先的聖地出現的,而後漢樂府將其收入為《饒歌》。
比較起來,“上邪”適合北方人的愛,詩裡愛的如此轟轟烈烈、咬牙切齒、劍戟森森,風風火火,以至於冬雷震震、磨刀霍霍、劍戟森森、瓜瓞綿綿……
“君住長江頭”則適合江南小男人的愛,愛的如此纏綿悱惻、信誓旦旦、唯唯否否、營營苟苟,以至於日夜渾渾噩噩、期期艾艾、踽踽涼涼、棲棲遑遑……
《上邪》的作者見不到了,能夠親眼見到李之儀……該怎麼形容趙興這一刻的心情?!
原本趙興應該進入大堂裡,喝一杯茶,在臨走再喝上一瓶送客的二陳湯。但趙興顧不得了,他一把拉住李之儀,激動的說:“走,到我的新居去,我聽你說一說這首詩。”
趙興拉著李之儀上車,正謙讓間,廖小小提著裙子一溜小跑跑來,見到倆人一副準備跑路的神情,二話不說跳上馬車。神情活像個偷吃的貓,雀躍地問:“相公,我們去哪兒?”
“回家”。趙興吆喝。他心情急迫,沒察覺廖小小慫恿的態度,完全忘了自己老婆還在屋裡,忘了不告是很太失禮的。
李之純在大廳裡等啊等,等不到趙興與自己兄弟進來。廖小小有眼色,她也不是主要的招待物件,可以趁人不備悄悄溜出門口,前去召喚這倆個忘了進門地人——沒想到她也一去不返。
程阿珠有點不好意思。她先起身向李之純致歉。準備親自揪趙興回來。但李之純反覺得很欣慰,他欣慰的點點頭,滿口說:“無妨無妨,吾弟與離人一見如故,定然是找街頭酒肆暢飲去了,讓他們去吧。我們且聊著。”
趙興一直低估了那場“詩酒之賭”的影響力,自他離開京城後,那場“西園宴會”影響力越來越大,作為會議地組織者。即使趙興竭力想低調,他還是引起了關注。
所有的文人最關注的焦點就在那場“詩酒之賭”。因為憑藉一首詩征服一個人,讓一個人今後無怨無悔的終身為自己服務,那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如今滿大宋都是拉著商人地讀書人,他們滿腦門心思讓商人被自己的事所感動。從此效勞一生……
趙興是個慷慨的人。在黃州那會兒,前有蘇軾。後有潘大臨,然後又有一群蘇門弟子接受他資助,再加上他送周邦彥出京的時候那一場歌舞,使他隱隱間獲得了很高地評鑑地位,許多不得志地文人們都希望拿一首破詩來引起此人的注意,然後獲得一次錢財資助。即使不能因此當官,但能夠與蘇東坡、周邦彥、秦少游、潘大臨等人為伍,那也是一種榮耀。
現在,李之儀也加入其中,他就是來打秋風的。
李之儀在京城領一份寄祿,但長年累月沒有獲得具體差遣,京城的物價很貴,平常他也全靠哥哥的支援,才能在京城混下去,看到秦少游、李等人大把花錢,連黃庭堅那樣魯直的漢子,也不時的從趙興府上蹭一點東西出來,這讓李之儀羨慕之餘,隱隱對雙方見面充滿期待。
如今,滿京城裡最可氣的是李公麟與米芾兩人,這兩人拿著無償的彩色顏料,無限量供應地倭紙不當回事,在勾欄瓦舍一擲千金,喝醉了就隨意在紙上狗爬兩下,然後揣著那張誰都看不上的“字畫”去馬夢得那裡換一堆銀錢回來,這種生活令京城的落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