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席,爭看題詩。盡道梨仙,再生塵世,有制宜煩立馬揮。東陽小,豈容久駐,鳧鳥暫**。
諸公薦墨交馳。要推上青雲百丈梯。況平生慷慨,聞雞起舞,中原事業,不付公誰。生記今朝,頻將指數,較萊公(寇準封萊國公,故稱)爭半月期。功名事,不輸前輩,行即詔封泥。“
這裡有幾個詞,“梨仙”說的是邊塞詩人岑參,正如章因一首柳花詩而被稱為“章柳花”、“章柳仙”一樣,岑參其名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被譽為“寫盡梨花”,被稱為“梨仙”。萊公則說的是寇準,寇準封萊國公,故稱“萊公”。
像這樣地文人盛會,一般要用詩詞開始,但這樣的口號詩向來不被人重視。千古以來,唯有滕王閣詩會,因為王勃那篇大氣磅礴的《滕王閣序》,而得以響名。剩下來,由此上溯一千年,下行一千年,上百萬首口號詩都被人遺忘。李清照這首馬匹詩拿謝麟比作岑參與寇準,水平也不見得怎麼高,但這首詩卻不見得被人遺忘。
白鶴之會,兩湖兩廣來了不下五千名學子,這是一次兩湖兩廣的學術大交流,兩廣在趙興的主持下,這幾年特別提倡實用學問。因為兩廣的版權法保護,使得學生們非常熱衷於發明與創造。而兩湖在謝麟的主持下,偏重於鄉老治政的官學,提倡周禮。又秉承三國時代荊湖學派的餘韻,比較注重玄學。
這次,兩大學派地大對仗中,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首開先河,念出了第一首詩,雖然詩寫的不好,但在場的五千名學生誰能遺忘?
李清照是被趙興牽著手走上高樓的,這小丫頭的恭維讓謝麟眼睛笑著睜不開,他欣喜意狂地誇獎說:“你家小女娘果然不凡,不知誰家麒麟兒有這個福氣,把她娶回家去供起來。”
趙興笑的也兩眼睜不開,他大聲回答:“應老不要眼饞,這李家小女娘是我家預定的。從幾年前我就慣著她花錢的毛病,如今看來,滿大宋除了我家養的起,恐怕別人都不敢娶。”
李清照撇了撇小嘴,不滿地說:“你家幾個孩子,我才不嫁呢。”
不等趙興反駁,她掰著小手說:“你家大兒子木木的,前幾天我跟他說院裡的知了吵得很,誰知他端坐不動,等我要告辭了。他才慢慢的回答:夏蟬雖惱人,但也是自然之物,細細聽來,細細品味。也還是有趣地。這樣地人,好生無趣,我才不要嫁他呢……嗯哪,除了趙風。你其他幾個孩子都太小,等他們可以娶親了,我已經老了。”
趙興尷尬的笑著,張耒趕忙打岔,說:“如此盛會,我來續上第二首,《鷓鴣天》:傾蓋相逢章水濱,須知見面過聞名。
馬頭雖去無千里,酒盞才傾且百分。
嗟得失。一微塵,莫教冰炭損精神。
北扉西禁須公等,金榜當年第一人。“
張耒這首詩微微帶有蘇軾地那種“看得開”的思想,但未免稍稍有點頹廢。晁補之則是感懷身世,直接想起了貶謫生活,他昂然而上。說:“我來一首《千秋歲》:葉舟容易。行盡江南地。南雁斷,無至。憐君羈旅處。見我飄蓬際。如夢寐。
當年閬苑曾相對。休說深心事。但付狂歌醉。那更話,孤帆起。水精溪繞戶。雲母山相砌。君莫去。只堪伴我溪山裡。“
大家的詩都說地是“相逢”,秦觀閒不住,他馬上搖著扇子上前,高聲說:“我來一首《鵲橋仙》: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趙興大驚失色。甩開了李清照的手,側身而立,連連拱手:“如此佳句,還讓不讓人活了,後面的我們該怎麼寫?慘!”
李清照品味著詩,又看了一眼趙興,納悶的問:“趙叔叔當日面對三萬吐蕃大軍,也不見得如此驚慌失措,怎麼今日做出小女子模樣?”
趙興連連拱手:“這樣地詩句面前,我若不做出一副頂禮膜拜的樣子,豈不顯得我很沒文化?!”
說罷,趙興跺著腳嘆息:“今日白鶴之會,有秦少游這首詩就夠了,再說其他的話,全是廢話——觀之止,觀之止!”
蘇軾與黃**堅正在寫牌匾,沒有參與這場鬥詩大會,他們二人沒有表態。趙興的話讓謝麟深有同感,他哀嘆:“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幾句詩一出來,滿江地讀人該跳河了。”
謝麟的話是誇張了,秦少游的詩詞自有跑腿的人傳送到亭子外面,稍傾,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