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都要算到父親地頭上,恐怕……”
章援也明白過來了,他接著補充:“恐怕這就是趙離人想利用的勢,他兩路大軍齊發,隔絕了京城一切聯絡。在這種情況下,父親的地位極為敏感,不管哪一派別得勢,不管他們是不是要提防趙離人,父親都要避嫌。而一旦父親離開相位。哪怕離開一天兩天,即便趙離人不落井下石,京城裡的大臣們……”
章援說到這,不寒而慄,章苦笑著補充:“趙離人一向自詡守規矩,他以尊師享譽廣東,又一向對為我尊重。這次,他造成這種情勢,為父不得不迴避。然。現在朝中的形勢,為父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一旦退下來,恐怕我等,要死無葬生之地矣。”
章跟孩子們分析完現狀,不久,宮中派人過來請他入宮,章默默無語的上了轎子,在家人忐忑的目光下,向皇宮走去。邊走邊傷心,傷心自己地門前冷清。
能在京城混地官員都是人精,章在擁立地事情上跟太后與新皇唱了對臺戲,傳說中他地親信又帶領兩路大軍合圍汴梁,這時候誰也不敢惹麻煩,原本人來人往的章府,剎那之間就變的門口羅雀。
章入宮後,發現曾布早已經守在那裡,大殿上還多了幾個人,其中就有昔日蘇軾的小史,端王潛邸的伴當高俅。高俅本不該出現在大殿上,因為他不是大宋正式官員,但此刻別人都不提,章也沒心思發難。
向太后看到章來,開口說話:“章卿,剛才範純粹已經傳來訊息,他一到順保寨,便接管了朱雀軍五百人。期間,趙離人毫無阻攔。”
章接著問:“情勢如何?”
向太后把範純粹傳回來的訊息複述一遍,而後繼續補充:“範純粹以為,趙離人確實沒有謀反之心,看模樣,或許真是送朝貢使入京地。”
章皺了一下眉頭,還沒有說話,老好人曾布趕緊插話補充,半是提醒,半是暗示:“當此敏感時刻,我等也最好如此認為,唯有贊同範純粹的說法,才可以穩重趙離人,穩住當今情勢。”
向太后馬上補充:“哀家已傳令,調河東路禁軍入京拱衛,名義上是祝賀新皇登基,特地入京贊禮表演。章卿以為,我們現在還可調動哪裡的禁軍?”
小皇帝在寶座上一言不發,章看了小皇帝一眼,搖頭:“臣以為,河東路禁軍不能動。即便他們來了,也不是朱雀軍的對手,趙離人昔日帶十幾個侍衛敢於迎戰吐蕃三萬軍隊,現如今他帶來了四千人,揚州還停著一支力壓南洋的水師。當此時也,朝廷調兵入京,不如安穩不動——臣以為,範純粹既然送信回來,一定還有一句重要的話。”章說完,面色淒厲,盯著向太后,向太后迴避了章的目光,躲閃地回答:“範純粹說趙離人在等一個人訊息。”
章衝寶座上一言不發的小皇帝拱拱手,說:“請陛下下旨,派出宣慰使宣慰朱雀
向太后也早明白,這其間的關鍵人物是小皇帝趙佶,只是她不願撕破臉皮,章不管不顧揭開真相,向太后只好尷尬的輕咳一聲,扭臉問曾布:“何人可去宣慰?”
寶座上一直不吭氣的小皇帝悶悶的說了一句:“駙馬都尉張敦禮。”
曾布不願皇帝為難,馬上又補充:“大閣童貫也可同去,還有,昔日元豐科,趙離人同年、探花徐知錫正在翰林院,也可以同往。”
章搖頭:“這些人分量都不夠,還需一位重臣。”
“急報”,一名小太監一路吆喝的闖入大殿,氣喘吁吁的說:“急報,大名府高遵惠急報。”
向太后連忙吆喝:“呈上來,把奏章呈上來。”
向太后看完奏章,面色焦灼,連忙將奏章遞給曾布,章伸手想中途攔截,猶豫了一下,便任由曾布接到手裡,曾布展開奏章一看,急問章:“章相,高遵惠聲言自己病軀沉重,實在支撐不下去了,請朝廷派人去輔助,章相以為何人可替?”
章手足無措,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替換的人,曾布馬上又說:“真定府韓忠彥正在趕來,如此以來,真定府也空了,必須儘快派個人接替韓忠彥。”
章想了半天,脫口而出:“張商英可!”
向太后一擺手,正想答應下來,眼角瞥見小皇帝微微搖頭,她連忙把嘴邊地話嚥下去,改口說:“卿且退,且容思之。”
章厲聲說:“情勢緊急,豈容遲疑。”
曾布大聲阻止:“章,聽聖人與陛下的。”
章默然告退,等他走出政事堂,卻發現曾布並沒有走出來,他長嘆一聲,向殿側的樞密院走去。
政事堂內,曾布拱手問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