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紙面上地東西。廣南天高皇帝遠的,程正輔才不怕章,只要趙興這個地方官支援,他怕什麼。
趙興將舞姬敬上來地酒一飲而盡,趁這機會,程正輔低聲自語:“蘇兄給我送過來信,我原本該過去看望下,恰好該過年了,我也該過去看一看蘇兄的年貨製備的怎樣。”
程正輔這是向趙興表明態度,趙興滿意的一笑,繼續說:“請轉告家師,我正在修從廣州通往惠州的大路,等大路修好了我就過去。以後凡是有貶官的地方就有新官道,我準備以土地做代價,在廣州修百十條通衢大道。還有,你帶上蘇鼎同行,老師貶居寂寞,我打算在有貶官的地方重新設立鄉學,讓那些貶官閒著沒事教書娛樂,讓他們為廣南留下一些文化種子。”
程正輔鄭重舉杯:“我替廣南百姓謝過趙帥。”
程正輔跟趙興聊的私密,提舉常平司蕭世京(倉司)坐不住了,他也端著一杯酒過來,一上來就抱怨:“傅漕莽撞了,怎麼拿我廣州伎樂類比京城十絕。在場地這些伎樂雖然能唱廖大家地歌曲,可沒有一個及得上廖大家一半。我聽說廖大家這次沒跟大人上任,怎麼趙大人捨得把廖大家放到家裡?”
廣南東路轉運判官文勳湊了上來,假惺惺的嘆了口氣:“我等無福啊。我聽說廖大家在密州一曲,唱絕天下。她隨大人前去揚州,揚州百官齊聲驚歎觀之止。前不久。京兆府也傳來訊息,說是廖大家在京兆獻藝,連程頤這樣地老古板都驚歎:歎為觀止。可惜我等無福。”
文勳這是拍馬屁,他把話說完,圍著趙興的幾位官員一起笑了起來。
那是官場逢迎的笑容,趙興也哈哈笑著,接受了文勳地恭維,還偷眼一瞥傅才元——他的意思很明顯,連文勳這位轉運司判官都知道廖小小的存在,傅才元不可能裝傻說他不知道。所以他剛才那番侮辱地話是故意的。
另一邊,傅才元臉綠綠的。如今憲司、倉司都扎到一塊調笑,全然不理他這位漕司,連自己手下的判官都過去了。說明廣州官員已經弄清了風向……
形式比人強,這讓傅才元有點心境灰涼。
“管他呢,只要保住廣州市舶司,每年就能穩穩收入百萬貫左右,趙興如此心黑手辣,為了防止他的跋扈被朝廷知道,他一定對自己的斂財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豈不更好。”
文勳過來了,代表廣州官員已經徹底轉向,万俟詠端著酒杯。在趙興身邊介紹:“這位文大人文判官乃是包拯包龍圖大人的外甥,時任番禹縣令兼轉運司判官。”
趙興聽了介紹。馬上重新大量了一下文勳,沒想到包拯已經死了三十二年,還留下一位四十多歲的外甥。
“包龍圖大人是在下素來敬仰的,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包大人的外甥,文大人任官多少年了,怎麼還是一個縣令?”趙興詫異地問。
番禺是轉運司所在地,文勳以番禺縣令兼任轉運司判官,這說明判官這個官職是虛銜。他的任務是監控轉運使。也就是宋朝常有的那種“橡皮圖章”官。既然他的官銜是“縣令”而不是知縣,這說明他這位縣令是皇帝親手任命地。所以才被稱做“縣令”。這樣的官員很可能是一名“走馬承受”,也就是享有“有事直接向皇帝報告”的皇帝密探、亦即地方職方司要員。
文勳拱拱手,波瀾不驚的回答:“下官不是恩蔭的,而是同進士出身,而今已歷任三任知縣,都在廣南一地輾轉,希望下一個任期能到中原地帶。這就要靠大人了,大人可要給下官一個好的考績。”
文勳這話說的不亢不卑,程正輔在旁解釋:“文大人深有龍圖大人的家風,為官清廉,縣境內百姓深有好評,今年拿個卓極的考評不成問題。還望趙帥秉公處理。”
文勳是告訴趙興自己不是靠祖宗上來了,而是自己考上的。程正輔是在暗示傅才元地貪瀆與文勳無關,趙興領會了這暗示,輕輕點點頭,舉杯邀約:“諸位大人,今日盡歡,待本大人安頓家眷,還要請諸位過府一敘。”
方次彭剛才有點冒犯趙興,此刻上前緩和語氣問:“大人,您剛才說捐獻助學款……”
“對,捐獻”,趙興強調說:“本官想用自己的行動影響廣南今後地助學氣氛。本官打算捐獻一筆錢幫助各州縣整頓縣學,州學,以及各項蒙學,凡本官捐獻的校舍學堂,都在樓前豎立雕像以示紀念——本官就不豎自己的雕像了,豎至聖先師的。但今後再有捐獻者,一律准許豎立自己的雕像在樓前,以此鼓勵百姓捐資助學,以此讓士子學生明白感恩、明白求學不易,應該好好珍惜當前,珍惜少年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