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其實她就是沒個性,除了沒個性還有聖母情緒,只要身邊對她好的人,她就是不忍心拒絕。
“我……”柳如心一時語噎,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路友兒這轉變太大了。
“嗯,你怎麼?”
“我……晚膳準備好了,去用膳吧。”
“……”
晚膳在沉默中進行,又在沉默中結束,兩人回到房間中又回到了起點。
友兒輕嘆口氣,“柳姐姐,你喜歡女子?”
柳如心腦海中一道響雷。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如果說你與宇文是青梅竹馬長大,你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卻一直沒成婚生子,怕是……”友兒想說有內疾,想來想去沒有開口。“後來在阿達城發生那件事,你真喜歡女子?”
柳如心看著面前的友兒,心中掙扎,一方面想承認喜歡女子,最起碼可以表明心跡,不過他卻知道,自己這麼說定然會嚇到她,搞不好還嚇跑她。
有時候有些東西是得不到的,一生中註定取之不得,如若早知這樣的結果,還不如直接早早放棄了希望,不再奢求伴隨一生,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就好。
想到這,柳如心笑笑,“友兒你誤會了,王府發生的事純屬誤會,當日我鬼使神差吧,我不喜歡女子,十年前我有中意的男子,只不過他早逝,所以至今尚未婚配,如此回答可以嗎?”
友兒點點頭,雖然漏洞甚多,卻多少算是有了理由。“那你今夜為何非要與我同睡?”
柳如心垂下眼。
因為他深知兩人不會有結果,想給自己一個美好回憶罷了,他沒想過發生什麼,他只擁她入眠,因為他知道只要將她送出上京,送到阿達城,兩人此生就再無交集。
窮黃泉,不相見。
見了又如何?徒增傷心!
柳如心又沉默了……
“……”路友兒也無語了。最後一次深深嘆氣,“算了,柳姐姐,夜深了,你到底怎樣,留下來還是去客房?”
“我可以留下?”柳如心一愣。
“嗯嗯,可以。”墨跡墨跡還是同意,算了,只要柳如心沒傾向就行。
是夜。
房間裡有著輕輕交談著。
兩人雖都躺在床上,其實中間有著距離。
柳如心想和友兒說太多太多,卻又說不出來,說什麼呢?最後也只能說些與宇文怒濤童年趣事罷了。
路友兒側臥著身子,用一隻胳膊支著頭,興致勃勃地聽著,大眼彎彎唇角帶笑,柳如心講窘事時,她便哈哈大笑,柳如心講宇文怒濤成長時,她心中自豪慢慢,柳如心講宇文怒濤父王戰死疆場,母妃自盡而隨的時候,她則是流淚沉默。
她隨著宇文怒濤成長中發生的一件件瑣事,或高興,或悲傷,或自豪,或氣憤。
但柳如心的心底卻越來越壓抑,心中苦笑,大部分事情都是他與宇文兩人共同發生,但友兒的眼中只有宇文怒濤吧,他從始自終都是一個外人,旁觀者一般,配角,綠葉一般。他口中之事的中心是宇文怒濤,儘量忽略事情中自己的存在,每說完一件事,心中就再次壓抑一層,一次又一次的壓抑,心情完全落入谷底。一直講啊講,最後嗓音竟然嘶啞到說不出話來。
呼吸很難,鼻子很酸,他有些後悔為何要留下來?本想給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反之卻增加了痛苦。
為什麼眼前看不清了?面頰發癢,留下來的液體又是什麼?
柳如心哭了,不僅僅是心愛之人在眼前不能表達,不僅僅是每日身著女裝的恥辱,而是命運……對待這抓之不住的命運,他反抗過,叫囂過,最終又轉入沉默。
他還記得童年硬穿男裝,最後竟然病得險些送命。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路友兒,那清純可愛的女子一下子讓他眼前一亮。他還記得在王府中的一次次相處,讓他越陷越深。
命運呵……從來都是不公的,尤其對他。
突如其來的理智讓柳如心一下子從自己思緒中清醒,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在一個女人面前痛哭流涕?
趕忙看向身邊的路友兒,發現不知何事,她已經入睡。綿長的呼吸,安詳的容顏。
見路友兒醒來,柳如心才敢側過身子直直看向那張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臉。曾幾何時,那張帶著略略嬰兒肥的小臉已經消瘦得如此絕色,可惜無論是當初還是如今,她都不屬於他。他突然笑了,他柳如心為了活下去起個女名穿著女裝,如今也變得像個娘們一般了。
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