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那人一身黑衣,口鼻也皆掩在黑色面罩之中,只餘那雙藍的璀璨的雙眼。
宮羽翰起身,隨意拿起身邊一黃色錦帶,幾下便將自己那髮絲繫上,鬆鬆一個結釦根本固不住那些倔強亮澤的頭髮,相反那鬆鬆垮垮更顯得主人的慵懶迷人。
修長白皙的手執起貢品白底藍紋翡翠珏玉茶壺,清脆聲音緩起,那是香茗入碗的脆響,頃刻間,淡淡茗香四溢開來,充斥了周邊,將那龍涎香也逼退幾分。
將茶碗端給來著,自然不造作,彷彿日日如此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君王的架子,“沖沖,朕等你許久了。”
毫不客氣地接過茶碗,一把將面上面罩扯下,一碗價值至少百兩銀的名貴香茗一口氣倒入口中,隨手將那更加昂貴的珏玉茶碗扔在地上摔個粉碎,“你再叫我沖沖,下場便如這茶碗一般。”聲音冰冷無情,彷彿將聽者的血液凍結。
南秦國為整個大陸實力最強的國家,無論是版圖大小還是經濟、軍事水平,不言而喻,其國君宮羽翰就如同整片大陸的霸王一般存在,而除了這黑衣人,怕是再無第二個人敢以此口氣對他說話了。
“衝兒……”
話還未說完,便只覺凌冽掌風襲來,速度之快,如不是內力高深之人根本看不到那出掌之影。宮羽翰眸子一亮,唇角勾起,只見那金色綢衣熒光一閃,一套精湛的蓮花步便使了出來,瞬時躲過那毒辣一掌,身形之輕快毫無絲毫狼狽之相。
“輕點,招來人就不好了。”音調更為曖昧,嬌嗔一般,猶如那偷漢子的YIN婦。
納蘭衝只覺得腳下一滑險些撲到在地,這種話也就他宮羽翰一人敢對他說吧。
雖然這說得噁心,不過確是實話,宮內侍衛暗衛眾多,如不小心定然引來他們,如若他們發現自己在這,怕是連國君的宮羽翰也保不了自己,就算是勉強脫身,不過也是麻煩的很。
收了功,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不帶絲毫溫度,“你可以稱呼我為納蘭衝,也可以稱呼我為納蘭,或者尊稱皇上也行。”冰冷的薄唇有一絲譏笑,料定了這宮羽翰不會稱他為皇上,因為那便代表著臣服。不過,他千算萬算卻低估少算了此人臉皮的厚度……
清脆聲再起,又是一碗香茗,塞到納蘭衝手中,“喝些溫茶壓壓火,皇上。”
納蘭衝滿面譏諷,這宮羽翰成為南秦國皇帝就是一笑話,這等威嚴也不留給自己,亡國只是遲早的事,想到這,更為爽快,覺得碗中已不是香茗,而是那瓊瑤漿液。
“臣妾的手藝還不錯吧……”
“噗!”一口百兩香茗就這樣被納蘭衝噴了出來,甩手將昂貴茶碗摔碎,那聲音刺耳,“宮羽翰,你還要臉不要?”
“臉可以不要,但是沖沖卻非要不可。”兩隻修長玉手端起那翡翠珏玉茶壺放在納蘭衝眼前。
“這是何意?”納蘭衝濃眉皺起,猜不到這神經兮兮的宮羽翰想做什麼。
一癟嘴,面容如撒嬌,“摔啊,沖沖不是喜歡這價值萬兩的珏玉脆響?茶碗沒了,沖沖將就一下,摔這茶壺吧。”
納蘭衝無奈的伸手揉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順便將額頭那暴起的青筋撫平,他敗了,這輩子他只對這南秦國君宮羽翰一人認過輸,趕忙轉換話題,“阿達城火炮隊的指揮是正南王妃路友兒,此人是什麼來頭。”
見對方已經轉換了話題,宮羽翰也不再在茶碗茶壺上下功夫,隨手摔了茶壺,“不知道。”
冷哼一聲,納蘭衝自是不信,“怎麼,對你的盟友也想隱瞞?”納妃是大事,必須要啟稟國君,而作為國君的宮羽翰怎能不知道?他對他有所隱瞞?
一跺腳,嬌嗔,“人家真不知道嘛。”
剛剛撫平的青筋再次暴起,納蘭衝忍無可忍,“宮羽翰,你能不能認真點?”
微微嘆一口氣,宮羽翰在納蘭衝一旁的椅子上坐好,面容嚴肅了許多,如果忽略了他眼中如怨婦般的怨氣,也算威嚴。“我是真的不知,戰事之前便下旨將清和公主賜婚給宇文怒濤,並讓宮中老婦跟著指點,卻在戰事前一天被遣了回來,那老婦卻聲稱失蹤,這宇文怒濤越來越無法控制了。”
納蘭衝嗤之以鼻,“一個臣子你管不好,你這皇帝當的有夠窩囊。”
“所以人家才找的你嘛。”說著便要向納蘭衝身上撲去。
納蘭衝毫不留情地伸腳將他踢到一邊,“宮羽翰,別在我面前裝,你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我在想什麼?”雙眼充滿希夷地望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