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楓院死得挺乾淨的,至少我每天看到的是自己的臉,任誰都不會嫌棄漂亮的臉蛋。
安娜進來告訴我,四楓院家呆會兒就有人要來醫院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十分鐘不到,四楓院家聽到我甦醒的訊息,動作很快。嘴邊一個冷笑,我倒要好好看看來的是什麼貨。
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子,滿臉的皺紋,背還有點駝,雖然清瘦,不過這位老人看起來挺有精神的。
西田一郎,四楓院的管家,曾經侍候過三代主人,算是四楓院家的老功臣了。
四楓院嵐的記憶裡,西田老人可能是唯一一個把嵐當人尊重的。
“少爺,您終於醒了!西田已經很久沒來醫院探望您了,請原諒我的無禮!少爺,原來您的樣子已經變了這麼多……”
雖然已經是七旬的老人了,可他吐字很清楚,聲音洪亮,對我的態度,很本份。我的樣子,並沒有嚇到這位老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
“管家爺爺,你先坐下!有些事情,我必須要
向你當面問清楚,希望你對我不要有任何隱瞞!”
記憶裡的四楓院嵐就是這樣稱呼老人的,我叫他坐下,可是老人並不有動,或許主僕的身份在那,他不敢越軌。
既然他不願坐下,我只能隨他了,或許有些人,一開始表明態度最好相處了。
“少爺有什麼想問的,請儘管吩咐,西田絕不敢有任何隱瞞!”
通情達理,我對這個人的印象很好。
“管家爺爺!四楓院家的人除了我和你,在這三年裡是不是都死光了呢?”
可能是沒有想到我突然會這麼問,西田老人的眼睛裡,閃爍著驚訝的神情。
“爺爺,不可以隱瞞哦!”
我的語氣很狡猾,分明像極了沒有長大的孩子,對老人而言,他或許會吃不消,但也會輕易地擊潰他的防線。
西田老人果然是站到我這邊的,他說,在我昏迷的三年裡,四楓院家其實出了不少的事情。
這事情真要說起來,就扯得遠了,四楓院家在日本是有名的花道世家,幾乎壟斷了整個日本的花卉行業。
當家的是個女主人,四楓院嵐的祖母,她是個精明強幹的女人。
四楓院嵐的父母,早死了。
四楓院家除了本家,還有叔伯旁支,他們名下的產業以及手頭上的股份每家只佔四楓院整個家族的百分之十,餘下的百分之八十,全落在老太婆的手裡,家裡大小事她說了算。
大概三年前,我無故被人襲擊受傷住院,老太婆聽後也跟著倒下去了,病了很久,醫生們用盡各種辦法,半年之後,老太婆還是去了。
本家的那些旁支,在老太婆生病的時候,裝得跟孝子是的。老太婆一死,連眼淚都沒有了,匆匆辦好老太婆的身後事,為了遺產爭得頭破血流,兩家人互掐互咬。
這個時候,律師出現了,大家從來沒人聽過老太婆立過遺囑。
但事實上她立了,早在五年前她就對這個家做出了分配。
叔伯兩家,每人百分之十的股份增加到百分之十五,四楓院家名下的房產,股份,資金,七成的分配,老太婆全給了四楓院嵐。
聽到這裡,我倒是納悶了,如果他們有心爭奪家產,把我除掉不就可以了。
西田老人說,當家人除了
這份遺囑,還立了另外一份遺囑,內容上說,如果四楓院嵐有任何意外,他名下的所有產業及股份都將捐獻出去。
不止如此,四楓院嵐的叔叔和伯父,名下的所有產業也都將捐出去。
也就是說,如果這頭豬死了,四楓院家所有人都將成為窮光蛋。
四楓院嵐的確死了,可我,卻活生生地站在這裡。
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大概有35億日元。而我,一夜之間,成了有錢人,富貴無比。
四楓院家,沒有人希望我活著,但也不希望我死。
叔伯本來就沒有人性,為了那得不到的肥肉,連畜生都不如了。在四楓院嵐昏迷的三年裡,他們從來沒有來看過他。
當然,也不會讓我這個要死不死的人好過,他們居然厚臉皮地在四楓院家主宅住了下來,沒事就愛折騰西田老人,弄得管家爺爺都沒有時間到醫院看我。
我對四楓院受傷的事情很在意,老人也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三年前的夜裡,他只是接到醫院這邊的電話,說是四楓院家的少爺受了很嚴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