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的事情,苗工你知道嗎?”
“是麼。”苗靖手裡捏著羽毛球拍,神色很淡然,淡然到隨意聽到一個無聊八卦,一點漣漪都未起,語氣真誠柔和,“我也不知道,陳異沒跟我說過,塗莉也沒聯絡過我。”
兩人照常和同事打球聊天,玩到晚上熄燈才回去,苗靖言行舉止平靜篤定,完全看不出一點神思恍惚或者異狀,大家還約好第二天休息日出去吃火鍋,苗靖點頭說好,盧正思在宿舍樓下和她分開,目送她上樓的婀娜背影。
他完全吃不透苗靖。
吃不透,才愈發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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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大約在公司住了近一個月,一直沒有回家裡去,她只是簡單收拾了些當季的衣物用品,還有些換季物品和大件行李都留在了家裡,因為加班和各種活動的緣故,一直沒有回去拿。
當然也沒有和陳異聯絡,半個電話或者訊息都不曾有。
她不聯絡陳異,陳異當然也樂得逍遙自在,沒了塗莉更加輕鬆快活,每天混跡在臺球館和各種吃喝玩樂,半夜回家洗澡睡覺,要多自由就有多自由。
接到苗靖的電話,還是深秋的寒潮降溫,藤城氣溫不至於太冷,但晚上總有點寒意,又下著雨,苗靖打電話問陳異能不能把她櫥櫃裡的蠶絲被和幾樣物品送過來,她沒有家裡鑰匙,今天也實在走不開。
電話裡的聲音柔軟冷清,還微微帶點鼻音。
陳異嘴裡嚼著口香糖,嗓音含糊輕慢:“我白天沒空,你要是能等到晚上,我找個空回去。”
“謝謝。”苗靖拿出工作上的客氣,“那就麻煩您了,到了門口請給我電話。”
陳異咬著口香糖,臉色黑沉如鍋底。
拖到晚上八點,陳異才懶懶散散過來,苗靖撐著把黑色的傘在園區路邊等他,白色針織上衣,淡綠色長裙,露出纖細瓷白到刺目的脖頸和小腿腳踝,外頭罩著件長長的薄薄針織外套,衣襬被夜風吹拂飛揚出傘外,沾了雨絲,輕盈又沉甸甸地無聲翻飛,她整個人,像一朵皎潔清幽、散發著淡淡光暈的夜來花,無聲綻放在晦暗不明的雨夜裡。
黑色凱迪拉克在路邊停下,車窗搖下,她對上陳異一雙幽戾冷淡的眼。
“來了。”苗靖點頭,“麻煩了。”
陳異臉色麻木冰冷:“東西在後備箱。”
他開車門踩下車,仍然是一身硬朗暗沉,短靴和長款風衣,衣襬獵獵,眉目凜冽,兇橫英俊,冒頭走在雨裡。
苗靖的傘繞過去,兩人轉到車子後備箱,她的傘高高撐在他頭頂,彈起的車尾翼上的水珠濺起,落在他的眉心,晶瑩水滴晃了晃,順著他的眉心慢慢往下滑。
就說男人不靠譜,陳異拎了個小箱子過來,把她桌面的東西一掃而空,還有好幾樣東西都沒拿。
“還有吹風機和那一盒電源線,有個保溫杯,你忘記了嗎?”苗靖把沾溼的頭髮撩到而後,低頭翻了翻,“不是這床被子,這床尺寸不合適。”
他抱著手不耐煩,擺出副不可一世的態度:“不要拉到,要麼你自己回家拿?”
苗靖皺了皺眉,瞟了他一眼:“那我……回去一趟。”
陳異一聲無所謂嗤笑,手指往下一壓,後備箱門砰的闔上:“隨便你。”
兩人上了車,苗靖把傘收在腳邊,車子啟動,雨刷器刮開細細水流,雨夜晦暗不明,路燈迷茫昏暗,車速放得很慢很慢,兩人都沒說話,車子安靜沉悶,只有發動機的聲音。
陳異開啟半條窗縫,一邊開車一邊抽起了煙,車裡菸草味瀰漫,苗靖咬著下唇,深深蹙眉,卻忍著不開口,最後忍無可忍。
“開車抽菸,妨礙安全駕駛,扣2分,罰款200,如果出了什麼事故,自己出事也就算了,誤傷他人那也算罪大惡極。”
“他人?這鬼地方路上連個影子都沒有。”他慢悠悠彈菸灰,“你說你自己?”
“我怕被二手菸毒死。”苗靖心平氣和,“你自己死就行了,想怎麼死也沒人會在乎,但別拖人下水,沒人想奉陪。”
陳異冷冷哼笑:“你這麼惡毒,別人知道嗎?知道你說話這麼刻薄?”
苗靖下巴微拗,眸光映著路燈流轉:“刻不刻薄,惡不惡毒,那也要看對誰,有些人值得,有些人不值得,刻薄惡毒點也沒什麼壞處。”
“出去幾年,見過世面,知道事情,人也學會裝了。”陳異深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語氣調侃,“不錯啊,苗靖,有出息。”
“當然比你有出息。”苗靖冷冷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