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寂難永劫。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張感覺寫得好囧啊。。。。。
☆、第 16 章
誰言別後終無悔,寒月清宵綺夢迴。深知身在情長在,前塵不共彩雲飛……
柳夢璃終是離開,只留下一個口不能言,亦無心智的傀儡伴於三人身旁,縱然一模一樣,卻終究不是那個一路走來掩嘴輕笑的嫻雅少女了。
人世間有句很俗的話叫做,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那麼是否只要在相遇時便做好離別的準備,就可以免卻許多不必要的傷心,正如他人正喜花開,我已自看花落時。
可是再怎麼未雨綢繆,終究有始料未及的事發生,那提前想好的應對,無法同真正的決裂相提並論,那不是好聚好散的雲淡風輕,也不是再見終有日的希冀等待,而是刻骨銘心的痛楚,過往的每一個片段都將化成尖銳的刀鋒,割出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黃沙滾滾,漫天煙塵。
幾截枯樹枝椏突兀地朝著天上伸去,像是掙扎著爬向水源的飢渴生命最後凝固的形象,土坯的矮牆上積了極厚的沙塵,房上的稻草也被大風捲的所剩無幾,枯草從地面的逼仄的縫隙中偶爾露出,用手一捋便段碎成腐朽的草渣。
處處荒涼破敗的景象中,人跡早已無蹤,只有快要被掩埋在風沙中的一封書信才令三人得知村民的去向。
人之聚居,無非為了生計,如今生存已是不可,乾旱與飢餓是能殺死所有人的惡魔。唯有離開這片失去了生命力的土地,四處遷徙尋找,或能發現水草豐美的地域,找到沙漠中寶石樣的綠洲,便可以再次繁衍生息,不再重複那般悲慘的命運。
水靈珠亦挽回不了人心的枯竭。
短短几日,一直信奉的東西被幾度打破,摔成不可黏合的悲哀,慕容紫英只覺身後一直負著的劍匣從未如此刻這般沉重,亦第一次覺得原來身為劍仙也並非就能真的除魔衛道,兼濟天下……如今連孰是魔孰是仙都一分不清,還談什麼斬妖除魔。
思緒紛亂間,聽得一旁的雲天河忽然說道:“我回瓊華派,去找玄霄。”
那個野人如此珍惜自己這條挺爛的命,韓菱紗氣極,卻無法忽視心底溫柔浮上的感動。
“你!你一定要去的話,我寧可馬上就死了,也不要你賠上一條命!”
慕容紫英看向雖然爭吵卻透著溫馨的兩人,心中微微嘆息,“唯今之計,我們不如先去清風澗尋兩位長老,問問他們有無他法。”
在這樣焦頭爛額的時刻,也唯有再去清風澗了。
“玄霄……你終究還是忘不了冰封之恨……”
青陽瞳中映出的影子帶著灼人的火熱
,令人不敢逼視。
“笑話,如今雙劍飛昇在即,那些陳年舊事於我已無任何意義……宗煉那本手札放於何處,快些交出,或可饒你一命。”
重光喘咳著吐出一口鮮血,忽然笑了起來,他平日總有些太清之風,嚴厲刻板,不苟言笑,此刻這危急時刻的一笑,竟帶著說不出的諷刺之意。
唯一仍站立於室中的人微微皺了眉頭,帶著些許厭惡的口氣毫不掩飾,“你笑什麼?”
“我笑你自以為無比清醒壯志滿懷,可惜啊可惜卻是做了一場大夢至今未醒。你這般驕傲,卻不知早已為他物所操縱……我笑你可悲可恨可憐可哀可嘆可笑啊!”
“……自尋死路。”
一瞬奪目的耀眼紅光將整間小小的木屋映的光芒四射而出,連帶周圍的水流亦猶如鮮血傾盆瀉下。
青陽的手自重光背後無力垂落,他已沒有任何力氣再去伸手扶住重光漸漸頹倒的身體,任他終於躺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那人收回乍然浮現於半空的赤紅長劍,一手負於背後,淡然望向耗盡了力氣才能勉強盤坐的青陽,後者彷彿在一瞬間老了百年的光陰。
他眼中陡盛的焰色慢慢退去,還了一片澄澈的純黑,微微斜睨著下方,片刻後移開目光,向門外走去。
“今日不殺,留你一命,好自為之。”
隨之呼嘯而去的風聲帶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燒焦氣味,只餘遍佈的黑色殘痕宛如一隻只空無一物的眼睛,注視著宿命的迴圈報應。
一路急匆匆趕過來的三人當然不會想到,前一刻還在為那兩位老人的隱瞞而生氣,下一刻卻發現了一死一傷的慘烈局面。
“呀——!那是……重光長老?!”
少女吃驚的跑上前,卻發現那早已年至耄耋卻依然面如少年的長老倒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