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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週就是萬眾矚目的愚人節,古以簫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轉著筆,不時地用餘光瞟一瞟站在講臺上的易丞。
天氣已經漸漸溫暖,易丞的著裝還是一絲不苟,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休閒意味。
古以簫不禁翻開手機,調出自己上次偷拍到的照片,和眼前的易丞對比著——根本就是兩個不用的人。
“看什麼呢?”花知之湊過來,看一眼手機螢幕上顯示的照片,馬上奸笑起來:“喲,誰啊?讓你這麼著迷,連上課都拿出來看。”
“你不認識他?”古以簫大方地把手機轉向花知之,“看清楚點。”
花知之看了好久,疑惑著問:“沒見過,到底是誰?”
古以簫用下巴指了一下講臺。
花知之張大嘴,眼睛瞪得有裝北京烤鴨的盤子那麼大,“你……沒看玩笑吧?”
“老頭穿著年輕人的衣服,返老還童。”古以簫聳聳肩,欣喜地聽見下課鈴響起。“走吧,一起吃飯去。”
花知之半信半疑,還是不太相信那張照片裡的人是易丞。她追在古以簫身後,打聽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可是古以簫守口如瓶,就是不告訴她。“喂,你這女人!”她憤起,指著古以簫大罵,“告訴我一下會死啊?小氣鬼!”
忽然,古以簫停下來,花知之差一點撞上她的背。
易丞不知從哪裡饒過來,就這麼忽然出現在她們倆面前。
花知之高興得簡直要飛起來,馬上收回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小鳥依人般走到古以簫身邊,淑女地笑著,輕聲說:“易教授,你好。”
古以簫不知道這人怎麼會忽然攔住她的去路,但還是裝著很天真地打招呼:“易教授好!”
“你們剛才看的東西,能借我瞻仰一下嗎?”易丞慢聲細語,面帶無害的微笑。
“啊?”花知之緊張起來,小小聲對古以簫說:“怎麼辦啊,會不會叫我們寫檢查,還全校通報批評?”
古以簫沒理會她,只是乖巧地掏出手機,調出那張照片,雙手呈上,“請看。”
易丞接過,看了一眼螢幕,古以簫發現,他的表情微微一僵,目光略帶一絲驚異。
花知之此時也不顧會不會被通報批評,問道:“這真的是你麼?”
“那怎麼會是易教授呢?”古以簫掩嘴笑道,“易教授怎麼可能穿成那個樣子嘛。”
易丞沒接話,把手機還給古以簫,微笑著說聲再見,便轉身走了,居然沒有追究什麼。哼,他的臉上浮起一絲淺笑——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怎麼沒發現,當時古以簫居然也坐在麥當勞裡?
四、愚人節
小說中常常以環境描寫來表現氣氛或者人物的心情,其經典案例就是列夫•;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那紛亂的景物事物交錯和安娜心中的不安、興奮交融,表現了一代大師經典的敘事藝術。話說古以簫從哥哥那裡得到了符合“效果顯著,但安全性強”的瀉藥,歡天喜地回了學校,一路上,風兒在歌唱,白雲在跳舞,一切事物在古以簫眼裡都是那麼的美好。
上帝把今年的愚人節放在星期四,好像在兩千多年前就知道今天古以簫要惡整易丞一樣,上帝就是上帝啊,他的公平就在與他對誰都不公平。
易丞今天也覺得有點怪異,古以簫出乎意料地沒有在他的課上睡覺,她精神飽滿,目光如炬,就好像黑貓警長在指揮手下警員捉拿一隻耳似的。上學期他並沒什麼注意這位同學,這學期卻每次都習慣性地尋找她的位置,然後動不動就瞅一眼,每次都看見她的發頂——她從來不正眼看他,總是坐在後面幾排,不是睡覺就是埋頭看書寫東西。
第一節下課,幾個女同學照例走上講臺問些問題,藉此和易丞攀談幾句。
古以簫抱著課本,忽然站起來。她遠遠望著被女生圍著的易丞,臉上盪漾著魔鬼才有的邪惡表情。她緩緩走上臺去,停在幾個女生身後,打量著桌面。他果然習慣性地泡了一杯咖啡在手邊,有時候會停下來喝一口。古以簫永遠不明白這種苦苦的東西有什麼好喝,而且她不久前才發現易丞喝的不是三合一咖啡,而是正宗的黑咖啡。
易丞從人群中抬眼,忽然發現站在幾個女生後面的古以簫。他的表情有半秒的不自然,差一點露出慣有的邪魅。他迫使自己移開目光,繼續回答一個女生提出的關於哲學體系的問題,但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他承認自己對古以簫有興趣,但還沒到“好感”的地步,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