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盒子又長又新,顧嫋嫋忙擺拒道:“無功不受祿。今日不過是你我一起出來逛逛,我決不能收你禮物。”
蘇昭寧一邊勸她,一邊把那錦盒開啟。她道:“這裡面乃是上次就答應過了的《九駿圖》,並不算是什麼新的禮物。”
顧嫋嫋倒是想拒絕,可一看那繡得栩栩如生的《九駿圖》,拒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將那繡圖小心翼翼地拿到,聲音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昭寧,你已經把《九駿圖》繡完了?這就是《九駿圖》……”
顧嫋嫋的話尚未完全說完,馬車就突然踉蹌了一下。行走的馬車被突然停了下來。
蘇昭寧和顧嫋嫋所座的車廂簾子被掀開,只見一張男子的臉出現在了馬車車廂口。
“父親提過的《九駿圖》,蘇二姑娘繡好了?”
這說話的男子二十來歲模樣,雖明顯看得出年長顧嫋嫋一些,但神情樣貌卻與其十分相似。
蘇昭寧略微回憶書令顧琅的模樣,就覺得面前這個男子,更加像顧琅一些。
果然,顧嫋嫋開口介紹道:“昭寧,我還沒同你說,這是我大哥哥。”
顧大公子拱向蘇昭寧作禮:“蘇二姑娘,初次見面,讓你受驚了。”
蘇昭寧覺得,其實比較起那位顧書令的舉動,或許顧大公子還不算十分離譜的。
畢竟顧大公子只是突然停住了馬車,要是顧書令,肯定會直接爬上馬車內觀看《九駿圖》的。
蘇昭寧答道:“是昭寧勞煩顧公子了。”
顧府過來的只有一輛馬車,蘇昭寧先前並沒有看到這位顧大公子。如今回憶,顯然一開始趕馬車的車伕就是顧大公子親自擔任。
顧大公子朝蘇昭寧又拱道:“久聞蘇二姑娘才名,顧某十分好奇。實在是迫不及待地一睹風采了。”
說完這句話,只見顧大公子撩袍抬腳,直接踩上了馬車。
蘇昭寧默然。
有道是虎父無犬子。
才痴不分輕重。
顧家人都是一樣的。
她往馬車旁邊挪了一挪,不去打擾顧家兄妹看那幅繡品。
耳畔邊,一直就是顧府兄妹的交談聲。
“mei mei,你是否可以繡得出這樣的成品,我為何從未見過你與母親有這樣的藝?”
“術業有專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極其擅長女紅的。昭寧在此事之上,顯然已經是精之又精。”
“自然。昭寧還有一副被八斗樓品鑑會評為上品的《春江花月》。只可惜那幅繡品只有父親見過。”
“父親既然獨享!真是太過分了。過去我只知道琴棋書畫有天分差異,今日才始知原來女紅這等閨技藝也是高低分明。過去不曾被繡品吸引,原不是刺繡不行,而是所見不夠、所聞不多。我實在孤陋寡聞了。”
“我亦有兄長之心。”
顧家兄妹聊得熱火朝天,兩人已經完全忘記了顧嫋嫋口的夕安排。
馬車就這樣停在路央,根本沒有人再去管它。
蘇昭寧望著那一匹一匹馬繼續鑽研的顧家兄妹,有些話根本就插言不進去。
但總還是要說的。
蘇昭寧當那煞風景的人道:“嫋嫋,我今日還有一事未與你說。雨蕊兄妹邀我一同賞月,我同他們說了,與你在一起。我們同往如何?”
將《九駿圖》此次帶來,送給顧嫋嫋,蘇昭寧也就是希望對方能答應此事。
只不過,現在顧嫋嫋恐怕不是答不答應,是根本就沒聽到。
雨蕊這個名字倒是進了顧嫋嫋的耳朵。
但顧嫋嫋的關注點跟賞月沒有關係。
“那幅《春江花月》的上品繡品,就是被陳小將軍帶去送給陳老太君了。陳姑娘同我提過。”
“既在陳府,那定要找會去求見一番。想來不在驃騎將軍房,而是在威遠侯府。”
蘇昭寧想,大概,她今日不會有什麼喜蛛看了。她看著兩才痴兄妹就夠了。
“蘇姑娘,顧姑娘可在馬車之?”
“蘇姐姐,你在嗎?”
陳天揚和陳雨蕊的聲音先後響起。
馬車簾子又一次被人掀開。
陳雨蕊好奇地看過來。
馬車之的情景也被陳天揚所看到。
他臉色有些變換,然後只見他一個抬腿上車轅,坐到了馬車前面。
“雨蕊,你也上來吧。”陳天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