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喜慶一直延續到兩個月之後,快要入夏的季節,春花將盡,早鳴的夏蟬才喚回了君素笛對外面的認知。
這已是被困在這黃金囚籠的第三年,君素笛回想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突然釋然。
“我說你不懂情,原來,連我自己,也一樣是不懂。”苦笑著,君素笛喃喃自語,終於承認。
闊別數月,冷靖翊再一次跨進祥雲閣的時候,依然是獨自一人,彷彿就是昨天剛走今天又來,同那些他頻繁出入祥雲閣的日子一樣,他好整以暇地走進來,開口便是寒暄:“君素笛,今日天氣極好。”
君素笛眸光如水,恍惚隔世的日子,再看那人悠悠走來,一時心念動搖,竟在萬種不安蹉跎之中,生出幾分欣喜來。
“陛下。”君素笛起身行禮,神色如常。
冷靖翊停下腳步,微微屏息。他數月不來,已是設想過千遍萬遍再見的情形,君素笛那般的人兒,如同不可攀折的天際明月,他雖能留住月的光輝,卻想不透月的心意。
然而君素笛就站在那裡,如瀑的長髮散落,白衣,玉顏,如同天底下最美的情景。
“君素笛。”
終於,輕輕喚出梗在舌尖的名字,冷靖翊快步上前,握住君素笛略微冰涼的手,從指間一瞬間傳遞的情愫,攪亂他心底深埋的愛意,他迅速將人拉入懷中,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初時,只是一點微涼,隨著吻綿密而溫柔地深入,如同藤蔓般蜿蜒糾纏,纏綿悱惻,等到君素笛驚覺時,他竟然已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驚慌地想要逃避,冷靖翊不許,死死地鉗住君素笛的雙手,將他整個人桎梏於懷中。舌頭靈活地遊走於君素笛的口中,舌尖,飢渴而貪婪地攫取著其中的滋味。
而君素笛發現,原來他連反抗也變得有些虛情假意,身體的掙扎遠沒有他應該有的激烈,連唇舌也在配合著冷靖翊的動作,回應那激烈粗暴的吻。
呼吸急促到即將窒息,冷靖翊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吻。火熱的氣息噴在君素笛蒼白的臉頰上,君素笛猛然一震,彷彿如夢初醒。
冷靖翊露出滿意的微笑,好像是精心策劃的局終於有了效果。然而他知道時機未到,並沒有急切地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君素笛閉目,平靜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睛,問:“你怎麼來了?”
他不再口稱陛下,聽得冷靖翊心中大是欣喜,摸了摸他的臉,笑道:“我想你了。”
“……”
冷靖翊心情好,連笑容也越發燦爛,君素笛倒是極少見到他這樣的笑容。任由他抱著耳鬢廝磨了一陣,冷靖翊忽然拍拍手,喚上幾名侍女進來。
君素笛微怔,冷靖翊卻只是拉著他的手,道:“好久沒出去了吧,我知道你不怕悶,不過今天天氣這麼好,跟我出去走走。”轉頭吩咐侍女,“你們知道怎麼做了?”
侍女們恭敬地應了一聲,立刻捧上外出的衣衫斗篷,伺候著君素笛換好,等著冷靖翊高高興興地拉著君素笛出去了,才敢抬頭忙自己的事。
君素笛一路被冷靖翊拉到御苑之中,這是初夏時節,小荷才露尖尖角,整個池塘都是碧綠綠中透出幾星粉紅,分外喜人。
年少時君素笛最喜對著一池芙蓉吹笛。君氏身為苗疆大族,在苗疆的產業自然不計其數。君素笛當年任君氏之主,居住於大理城外的庭院之中,臥房之外也有一處荷塘。氣候使然,每每剛剛入夏,那滿池便是荷花綻放,映日芙蕖別樣動人。
如今再見荷塘之景,君素笛憶起故鄉,不免染上幾分鄉愁。
“怎樣,好看麼?”冷靖翊在君素笛身後輕聲道,“我聽人提起過你那處荷塘,特意令人在這裡也照樣植了。只可惜這兒天氣跟苗疆不同,現在的時節開不得那麼多花。”
君素笛心中震動,這些事只是年少時的風雅,他從不曾放在心上,更不曾提起過,而當年君氏沒落,僕役散盡,也不知道冷靖翊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把這等微末之事打聽來。“你……何必呢。”
冷靖翊柔聲道:“這是我向你賠罪,那麼久沒去看你,還不許你出祥雲閣。”
君素笛聽他提起此事,咦了一聲,忽然想起來冷靖翊才剛剛大婚不到兩個月,不由地心中一陣失落,表面仍是掩飾道:“你花那麼多的心思,可皇后那裡……”
“你又不是不認識曼容,”當日苗疆一事,如今的皇后沈曼容與君素笛也算有數面之緣,君素笛知道那是個奇女子,更許多事情他也曾親身經歷,種種事由,如今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