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翊讓兩人起身,和藹道:“說了是師兄弟最後一聚,不必拘禮。”
韓浩歌與葉懷瑾依言而起,抬頭卻看見君素笛,那個苗疆神話的月郎,正被冷靖翊強勢地抱在懷中,面目溫和,錦裘華服,美如畫卷。
“君素笛?”葉懷瑾失聲叫道。當日苗疆一事,韓浩歌,葉懷瑾以及冷心巖是最早進入苗疆與君素笛接觸的,期間種種曲折,他們也是最清楚不過,眼下驟然見此情形,葉懷瑾一時按捺不住,“你怎會在此?你們?”
原來冷靖翊早存了向韓葉兩人昭示自己的所有權的心思。君素笛心中一動,忽然明白過來,無奈瞥了一眼有幾分得意的冷靖翊,揚聲道:“我隨陛下來探望兩位,不知是否打擾三位師門小聚的雅興?”
韓浩歌暗中拉了一把葉懷瑾,後者哼了一聲,顯然不願理睬這位幾乎是故意逼他遠走的師兄。
冷靖翊微笑道:“外面雪大,我們去亭中小聚,為懷瑾送一送行。”
四人依次走進梅園內的小亭。此處賞雪最佳,韓浩歌一早就將小亭三面都用擋風的毛氈圍住,只留一面可以賞看梅園雪景,又溫了些酒,備了幾樣點心。
三人先落座,葉懷瑾似有滿腹心事,視線一掃,故意將剩下的椅子轉到君素笛那一側,離開韓浩歌最遠的距離,方才肯坐下。隨手便拿起一壺酒,直接灌了下去。
韓浩歌也是一臉黯然,以前總會阻止師弟如此不懂規矩,此刻卻只是愣了愣神,終於還是收回視線,把目光轉向冷靖翊和君素笛。
冷靖翊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竟是冷然瞟了韓浩歌一眼,轉而對葉懷瑾道:“小師弟,慢些喝,咱們這一別不知道何日再見,你要是一下子便醉了,可就要抱憾終身了。”
他話中有話,葉懷瑾停下飲酒,半晌,冷笑道:“大師兄放心,葉懷瑾千杯不醉的本事還是有的,哈,倒是可惜,我還真想醉上一醉。”
“哦,說來酒醉便能忘卻煩惱,的確也是一樁妙事。”
葉懷瑾覷著韓浩歌道:“是啊,無雙妙事。只可惜懷瑾太過清醒,不易感受這種妙事。”
冷靖翊亦隨聲附和:“如此,朕的小師弟真正可憐。”
這兩人一句一句,句句都夾槍帶刺的對著一旁默坐不語的韓浩歌。君素笛見韓浩歌神色恍惚,面貌雖然英俊如初,但不過短短半年不見,竟然已是雙眸黯淡,身形消瘦,再不復當日寄情公子的風采氣度。
君素笛心中疑慮,親手斟酒一杯:“半年不見,竟不知道再見兩位竟然恍如隔世,君素笛先飲此杯。”他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道,“聽聞懷瑾即將遠行?”
葉懷瑾陰沉著臉看君素笛,冷哼一聲道:“是,我將西去敦煌擎天王朝,此生此世,再不復踏入中原一步。”一面說著如此決絕的話語,他的餘光卻不時瞟著韓浩歌。
韓浩歌聞言身子如遭雷擊,猛然一震,抬頭望著葉懷瑾,似乎想要說什麼,呆滯半晌,才搖頭道:“天涯路遠,擎天王朝不比我大冕,師弟此去多加小心。”
“師兄竟不挽留我?”葉懷瑾見他模樣,不由無名火起,厲聲道,“韓浩歌,你當真如此絕情!”
他問得悽然,連帶著淡定如君素笛,也不由得變了臉色,剛想開口勸解,冷靖翊忽然握住他的手,側頭便在他額上一吻:“別動。”
葉懷瑾原就傷懷,又見冷靖翊和君素笛當著他的面如此親密,他更是心如刀絞,為何他那師兄,他那師兄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韓浩歌臉色蒼白如紙,一時說不出話來,起身連退兩步,看向葉懷瑾的眼神卻滿滿含著深情。“我,你……”
葉懷瑾心中劇痛,急向著韓浩歌撲去,也不顧什麼冷靖翊君素笛,只一心一意抱住了他的師兄,狂熱地吻了下去。
“呵,”冷靖翊眸光一閃,笑得高深莫測,悄悄攬過君素笛,問,“怎樣,你說浩歌肯不肯回心轉意?”
君素笛把一切看在眼中,他知道冷靖翊讓他看著這一切,是想由此旁敲側擊自己,可是冷靖翊他真正不懂,情之一字,哪有那麼容易?
果然,被葉懷瑾狂吻之後,韓浩歌猛然推開了他,冷若冰霜的決絕,一點點覆蓋他眼中的陰翳:“師弟自重,師兄我……已經有了家室。”
“你說什麼!”
“即便你留下,我也不會與你再有什麼。”韓浩歌轉身,不忍再看葉懷瑾悽惶的面孔,“你若不想日日對著我和筱薇,那還是離開這裡的好,嘉蓮公主對你一片痴心,你……”
“韓辰!”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