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逃了。
五個金剛若要從人群中殺出去,幾乎不可能,他們已經嘗試過數遍,但如此無休止的打下去,他們也是必死無疑,所以他們決定這次從空中突圍。
他們高高躍起,踩著唐軍們的肩膀、頭顱、或者舉起的圓盾,冒著隨處插出來的長矛,四周激射而來的箭只,他們知道這樣做,九死一生,卻也只能這樣做,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將梵天救出去。
“噗!”
一個金剛首先被長矛戳中,掉落到地面,雖然他皮堅肉後,身體抗得住無數載入在身上的刀尖,並又斬殺了十餘個唐軍,但當一杆長矛無意間插入他咽喉的時候,他不動了。
“砰!”
一個金剛的腳被兩個唐軍拽住,硬生生拖到地面,雖然這兩個軍士被他用另一隻腳踢飛,但他被隨即而來的軍士戳成了肉醬,他的金剛體神功,同樣有一處罩門,數十支長槍很容易探到這個位置。
“當!當!”
剩下那兩個金剛一前一後護著抱著梵天的大金剛,無數箭只敲打在他們身上,他們一邊撥打,一邊用自己的身體堵住射向梵天的箭只,在目送著大金剛衝出唐軍陣營的那一刻,再也支撐不住,掉落到唐軍陣營中。
慘呼之聲響起,瞬間又歸於一片寂靜。
“還是讓他跑了!”耶律風和穿山甲都放下手中弓箭,他們射了數箭,都被那大金剛躲了開去,他們也知道憑藉他們的武功即便率軍追上,也未必抓得住這個和尚,何況突厥大軍並未走出多遠,若是孤軍深入,也不太安全。
清點人數,這一戰,唐軍竟然傷亡了三百餘人,聽到這個數字,兩人都暗自咋舌不已。
穿山甲和耶律風命人打掃戰場,救治傷員,他二人則來到了被風雪凍住的醫佛面前,向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深施一禮。
“耶律將軍,這醫佛大師……”穿山甲開口問道。
耶律風考慮了片刻,說道:“讓兵士護衛起來,等大將軍回來定奪吧。”
說完,他的目光望向李承訓與白將軍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二十里地外,乙先生反而不走了,他勒馬靜靜地停在那裡,與他對面而立的是李承訓和白將軍。
李承訓和白將軍方才與五證道金剛對戰,其實都受傷不輕,能夠縱馬奔波到此,已經很不容易,看著他們搖搖晃晃的身形,好似隨時都能從馬上摔落下來。
“你們是來送死的嗎?”乙先生陰沉沉地道,他自信對面二人目前的狀況,擋不住自己十招。
李承訓翻身下馬,腳下有點兒發虛,他並未回答乙先生的問話,而是轉身催促白將軍也下馬。
白將軍心中不解,眼中迷茫,但知李承訓必有用意,便伸手在他的幫扶下,下了馬匹,他的傷勢要比李承訓重一些。
見他下馬,李承訓牽引他走到乙先生馬前,對著乙先生道:“大哥,快來拜見你的父親吧!”
“啊?”白將軍雙眼暴睜,以為是自己聽錯而來。
乙先生則是渾身一震,險些把持不住,從馬上滑落下來。
在這空曠的塞外黃土之上,除了呼號的寒風和片片撒落的雪片,別無一物,這,誰是誰的父親?
“快,拜見你的父親吧!”
白將軍聽到李承訓的再次催促,才從木然的狀態中反應過來,他看看四周,又疑惑地看看李承訓,最後難以置信的將目光鎖定在乙先生身上。
乙先生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能看出他這手掌的顫抖,“成兒!”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臉蒼蒼的面容。
白將軍羅成驚得雙眼大睜,那乙先生的面容,還真是他的父親,“這?”
“成兒,你怪父親嗎?”乙先生這句問話飽含了太多的辛酸,若不是他反叛大唐,他們一家也不會妻離子散,白將軍羅成肯定早已是封妻廕子了。
“父,父親!”白將軍顫抖著身體,一步一步的向乙先生走去,他還不相信這是現實,可從未有做過如此的夢境啊?
“兒啊!”乙先生已經老淚縱橫,他翻身下馬,大步迎了過去,將白將軍緊緊抱在懷中。
他們父子的關係並未受到大唐與突厥的敵對關係的影響,想想這兩人十餘年來,隱姓埋名,形單影隻,受到的痛苦煎熬誰能理解?他們對親情的渴望,對家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一切,如今能再次相見,還有什麼不能談的?
見到他們父子相聚,李承訓便向後撤步,要給他們空間,讓他們釋放一下,卻發現遠處幽州方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