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懷疑?”乙先生高聲喝道,隨即又哈哈大笑道:“不過,你做的很好,正該如此,萬事周全,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你現在便派人過來嚴明身份便是。”
“那老軍師,多有得罪了。”白領以絲毫不為所動,他立即傳令手下過去刺探。
片刻之後,從黑洞洞的龍咽隧道中跑出兩個突厥軍士,他們一直跑到乙先生馬前才停了下來。
“嘿,可看清了,是老夫本人嗎?”乙先生一聲斷喝,用的是突厥語,將那兩個突厥兵士嚇得雙腿一軟,連忙跪拜。
“可看清了,老夫身後的兵士,可是咱突厥的勇士?”乙先生接連第二聲斷喝,聲波直衝高崖。
“看清了,看清了,”那兩個兵士一邊作揖,一邊斜眼瞄向他身後的那些衣衫不整,渾身血跡斑斑的突厥兵士,見這大冬天的,仍有不少軍士袒胸露腹,而那胸口赫然紋著狼頭標誌。
突厥人自認是狼族後裔,以狼為圖騰,為吉祥物,因此很多突厥人都會在胸前刺繡上狼頭,以示自身如狼般英勇,族群如狼族般偉大。
他們眼看的同時,耳朵也聽得那些突厥狼騎都在咒罵著說,龍咽隘口的守軍太不講究,讓他們在此受凍遭罪。
“老軍師稍帶,待我等移開拒馬,請您老人家帶兵透過。”那兩名軍士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自不敢再怠慢,逃也似的去了。
乙先生也不再說話,安撫眾人安靜之後,他和他的大軍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對方放他們進去。
然而,白沽蟻卻要逗弄他說話,扯著脖子喊道:“軍師,聽敗退回來的兄弟說,龍牙隘口已被唐軍佔領,你怎麼帶著這點兒人馬,才回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若不是老夫帶人抵住龍牙隘口的要道,牽制住大量唐軍,怕是他們一個都回不來,”他這句是用漢語說出來的,想是心中急切,便說起了母語。
白沽蟻作為阿史那薄布的親信將領,知道主子喜歡漢文化,自也是用心學了漢語的,所以他完全能夠聽懂。
“軍師,您是要留在這裡防守,還是回帥帳見小可汗?”白沽蟻生性多疑,如此混亂的戰局中,他必須要百般確認,這軍師到底想要做什麼?
“白將軍於此處防守,老夫沒有什麼可擔憂的,老夫要去面見小可汗,以請丟失龍牙隘口之罪責!”乙先生高聲回道。
此時,那兩個伶俐的探馬已然來到白沽蟻跟前,信誓旦旦的回報說見著人了,的確是乙先生帶著突厥散兵無疑。
白沽蟻這才吩咐下去,拆除掉隧道中的拒馬,驅散藏伏期間的射手,開啟封堵於隧道這側的鐵門,以放老軍師過去。
停了片刻,隧道中走出一名兵士,打著將手中擎舉的火把有節律的上下,左右晃動數下,這是暗語,說明裡面的陷阱伏兵已經清理出一條通路。
“老軍師,多有得罪,請吧!”白沽蟻居高臨下,高聲喊道。
乙先生不再答話,一騎絕塵,當先躥入隧道之內,而他身後那兩千餘突厥殘兵,則是緊隨其後,他們出得隧道的另一頭,也不停留,繼續奮蹄向龍睛區域行進。
行不多遠,一位白衣白馬的騎士,越眾而出,與那乙先生並轡而行,“三弟,真是好手段!”
說話的這人正是白將軍,他實未料到李承訓學乙先生說話,竟然如此惟妙惟肖,足以亂真。
“二哥,天色昏黑,哄得了白沽蟻,卻是騙不得那突厥可汗,一會兒怕是要打場硬仗!”
那被其稱作三弟的人,正是李承訓,他於顛簸的馬上,正了正自己面上的木質面具,輕聲回應。
不錯,他們正是李承訓與白將軍,帶著兩千唐軍,要孤軍深入,直搗黃龍,擒殺阿史那薄布,以解青龍峽之危機。
如此兵行險招,卻是李承訓臨時起意,他原本只想著詐開龍咽隘口,而後再穩步進兵,可考慮到即便能率軍透過那隧道山洞,可若想清楚掉山壁上那些藏伏著的突厥弓兵手,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那些人佔據著地利,居高臨下可以滅殺任何靠近他們的目標。
這樣一來,就算大軍得過,也要有很多折損,而且,此處交聯龍鬚溝、龍角敖等其他要塞,一旦白沽蟻示警,那很快便會有援兵彙集於此,很有可能他們便會被困於龍咽隘口和龍睛之間,即便能殺出一條血路,也會有很多折損。
如此,他們雖說是完成了足夠吸引突厥兵力的策略,可也將自身置於必死的絕地之中,那不是任何取巧的計策可以僥倖逃生的,一旦被困唐軍沒有衝出龍睛,與他們匯合,他們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