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間瞳孔急劇收縮,他大意了,以為賈維不敢殺他,以為賈維對他示好是想和解,可他忽略了突厥大軍來襲,作為上馬治軍,下馬治民的封疆大吏,幽州府大都督來說,殺了他這個屠殺官軍的反賊頭目提振士氣,絕對是無可厚非的。
“賈維,你確定能贏得了突厥人嗎?你確定會花費怎樣的代價嗎?不如咱們化解仇怨,我在大青山,從突厥身後偷襲他,牽制他,你從正面攻擊,咱們合力,斬殺了這些突厥人,給朝廷一個大大的喜訊,當然,功勞全是你的。”李承訓能想到的救命稻草,也就是如此了。
賈維搖頭道:“說實話,你大青山的戰力,我是真佩服,所以更不能留你,至於應對突厥鐵騎,無論花費多少代價,我並不在乎,只要守住幽州城,便是勝利。”
李承訓雙眉凝聚,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殺自己,避無可避了,怎麼辦?若是白將軍,耶律風,加上鐵手鷹,出塞鷹和自己五人對付賈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也難保其他人能生還。
“駙馬爺,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這頓酒就是你的斷頭宴,多吃點,多喝點。”賈維說話間又轉身回到座位,拿起桌上的酒杯,向李承訓舉杯示意,而後又指向夏渾。
夏渾忙舉起手中酒杯,見賈維將其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也哆哆嗦嗦的喝了進去。
李承訓同樣舉杯飲盡,一來夏渾已飲了幾杯並無異樣,二來雪兒已然得救,三來他的生死在賈維手裡,已經由不得他了,這杯酒喝與不喝沒甚區別。
第九章 毒藥三日紅
李承訓酒喝的很慢,他不是在擔心酒裡有毒,而是在思量對策。
“大都督,我畢竟是當朝駙馬,你不請旨就敢斬殺,就不怕皇帝怪罪?”李承訓放下酒杯,想出這麼一句。
“不錯,你是駙馬,可你也是前太子餘孽,現在扯旗造反,殺你是為陛下除患。”賈維雙眼眯成一道縫隙,已然看穿了李承訓的心思,參透了現在的局面。
李承訓徹底沒轍了,他不想再看賈維的嘴臉,便把目光投向夏渾極其身後的二妖。
“夏大哥,你是早知道賈維匡我過來,是要殺我的吧?”李承訓語氣不冷不熱,卻倍感生疏,但見夏渾戰戰兢兢的模樣,便明所以。
“李兄弟,”夏渾一臉愁苦,滿面愧色地道:“若不如此,舍妹定然性命不保。”
聽他承認,李承訓還是心中一涼,“雪兒到底如何,你的話裡有幾分真?”
夏渾忙道:“我所言句句屬實,只是這大都督不是要與你和好,而是要取你性一事,有所隱瞞。”
“恐怕不只如此吧!”李承訓現在想來,夏渾始終拒絕一切營救夏雪兒的手段,執意要李承訓親自來面見賈維,這不符合常理,其實這一路上夏渾處處透著不自然,只是李承訓並未往心裡去,他始終認為是其因為妹妹被困而失了方寸。當然,除了外因,也有內因,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價值,而低估了賈維現在的兇殘。
“他可沒那麼高尚,他是為了他自己!”賈維的話,斷定了他的猜測是真。
“夏大哥,”李承訓面色很是難堪,這夏渾是他的準大舅子,他又救過夏渾的性命,他們的關係可謂密切,他也一直非常尊敬與信任夏渾。
夏渾離座,恭恭敬敬地跪在李承訓身前,已然淚流滿面,含帶著哭腔道:“李兄弟,大都督給我下了毒藥,我不得不如此啊!”
原來如此,李承訓豁然開朗,他也不報怨夏渾,起身離座,把他慢慢的攙扶起來,“算了,大都督處心積慮的來思謀我,反倒是連累你跟著我擔驚受怕了!”
這就是商人,總會平衡得失利弊,取其利益最大,何況是攸關性命呢?李承訓在心裡又把夏渾與鄒鳳熾做了個比較,試想,若是讓鄒駝子碰上這事兒,該會如何處理?
他覺得鄒駝子的眼界與胸襟比夏渾要開闊得多,但為人也奸猾狠辣得多,若事關生死的時候,便不好說了。
“兄弟,哥哥不是人啊!”夏渾雖然起身,可好似全身虛脫了一般,依然是淚雨滂沱。
“夏大哥,解藥可曾給你?”李承訓把他扶到座位上,親切地問,他自己好似沒事兒人一般。
“啪!啪!啪!”賈維一下一下地拍著巴掌,“李無名,本都督從未佩服過他人,你是第一個,想不到你死到臨頭,居然還能這般淡定?”
李承訓苦笑道:“不淡定又能如何?”他的眼光看向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賈維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紅色藥丸,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