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魔術殺我的君主防風氏,我們立志要替君主報仇。今朝巧巧遇著你,又毒龍助你為虐,實在可惡之極。你趕快殺死我們罷!你不殺死我們,你小心,總有一日要死在我們手裡。”夏禹聽了,就說道:“原來汝等是防風氏的臣子,那日高叫報仇的就是汝等了。臣各為其主,汝等能為君主誓死報仇,真是忠臣,寡人不但不忍殺汝等,且甚敬佩汝等。以後寡人亦將上升於天,決不會再給汝等遇見,不畏汝等之復仇,汝等可好好的歸去!”說罷,向兩龍舉手示意,兩龍將爪一放,防風氏二臣頓時恢復了自由,呆立了半晌,眼看見夏禹和一個女子跨上龍背,一個人另跨一條龍,都要飛去,知道此仇今生已不能報,便大叫道:“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死則我活,你活則我死。
如今你既然活著而去,我們寧可死了,做厲鬼來殺你。”說罷,拿起利刃,各向自己的當胸一刺,鮮血直冒,頓然倒在地上死了。
我國千古忠臣,當以這兩個人為開始。夏禹這時在龍背之上看到他們如此情形,不禁且敬且惜,不免從龍背上再降下來一看,說道:“可惜不想他們竟都會得自殺的!”範成光道:“假使要他們復活轉來,亦甚容易。”夏禹道:“用什麼方法呢?”範成光道:“大禹且在此稍等,容某去去就來。”說罷,駕著一條龍向西而去。少頃即轉來,手中拿了一把草,給夏禹看道:“這是不死之草,出在鬼方,煎了湯灌下去,人雖已死,可以復活。”夏禹道:“那麼從速灌吧。”帝女道:“他們是不願和你共戴天日的,萬一灌醒之後,他們見你在此,依舊尋死,豈不是白救了嗎?我看,不如避開為是。”夏禹聽了,頗以為然,於是向他處避去。
這裡範成光將不死草煎好,給二人灌下。不到多時,果然復活。不過胸前一洞,已直透腹背,與穿胸國人相似了。二人復活之後,範成光細細勸慰他們一番,叫他們不要自殺,跑到海外去,就可以算不同戴天日了。二人頗以為然,後來跑到海外,娶妻生子,後嗣非常蕃衍,漸漸組成一個國家。不過胸前都有一洞,變成種類,便是貫胸國的老祖宗。
自此之後,夏禹俗務盡了,由範成光御著二龍,與帝女直上天門,邀遊仙界,不復再出現於人世。我的這部上古神話史也就此告終了。但是神話雖完,事實卻沒有完,就此止住,未免太沒結煞,所以只好再續幾句。
且說夏禹之子啟,在安邑得到了夏禹的訃音,發喪持服,一切朝廷政事仍歸伯益總攝,自不消細說。到得三年之喪畢,伯益避居於陽城,啟亦避居於禹始封的夏邑,都是仿照堯舜父子的舊例。但是天下諸侯和百姓卻不依照舊例,不到陽城去推戴伯益,都到夏邑來推戴啟,說道:“啟是吾君的兒子,我們應該奉他為君的。”這其間有沒有另外的黑幕,不得而知。據戰國時孟夫子的解釋,有兩種理由:一層是伯益之相禹也歷年少,施澤於民未久,及不來舜禹攝政的年代多,德澤之人人深。
二層是啟賢,能敬承繼禹之道,不像那丹朱、商均的不肖。但是兩層理由甚不充足:第一層,伯益佐禹治平水土,歷仕三朝,施澤於民,亦不能算不久。第二層,夏啟並未做官,能不能承繼禹之道,天下諸侯和百姓何從而知之?如說平日已在那裡輔佐政治,與諸侯相交結,那麼就使沒有與伯益爭天下之心,亦不免有爭天下之嫌了。閒話不提。
且說夏啟自從為諸侯百姓推戴之後,他就在夏邑地方即天子位。他和禹既然是父子相繼,那定都的問題當然不提及。他的第一項政令,就是大享諸侯於鈞臺。那時伯益亦邀來參與。
過了幾日,諸侯簇擁著他回到安邑,造了一個臺,名叫璿臺。
又大享諸侯。一年之中,兩次大享諸侯,都是前代所無,究竟還是聯絡手段,還是酬庸大典,就這件事看起來,亦未免使人可疑了。
哪知夏啟第二次大享諸侯,正在興高采烈之際,忽然外面遞到一道檄文,夏啟一看,原來是有扈國所發的。檄文之意,大致說堯舜以來,都是傳賢,現在先王禹早經薦伯益於天。而啟竟敢私結黨羽,煽亂諸侯,攘奪天下,既違列聖官天下之心,又乖先王薦舉伯益之意,不忠不孝,實屬罪大惡極,大家應該群起聲討。下面又盛讚伯益的功德,勸眾諸侯加以推戴等語。
夏啟胸有成算,並不驚怪,便將那檄文傳示諸侯,並且說道:“寡人本來避居先王上邑,不敢承此大寶的。承眾諸侯暨百姓殷殷推戴,迫不得已,才敢忝顏承紹大統。自問才德不及費侯益遠甚,有扈國君的話實屬允當。寡人即當就此退居藩服,敬請費侯益統承大寶,以符先王之志。”說罷,就離座作欲出之勢。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