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間,欒楓再來送飯時,那倆貨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卻又不好當著欒楓的面表現出來,只能站直了身子,硬撐著喘粗氣。
欒楓奇怪的掃了兩人一眼,隨手將托盤放在桌上,淡淡的道:“朕已經派人去歐陽山莊提親了,稍後會有人將岳母接去禹謙國,你隨朕回去之後,就能見到你娘。”
果然!歐陽笑笑嘴角一抖,鄙視性的剮了他一眼,不語。
見她如此,欒楓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冷聲問道:“你不願意嫁給朕?”
“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歐陽笑笑懶懶的掀起眼皮,好笑的反問。
“朕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與歐陽笑笑在一起時,以往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欒楓,總是會在不自覺間流露出真實的情緒,鷹眸中的惱火與怒意顯而易見,幾乎是低吼道:“別的女人聽聞提親,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絲情緒波動,你卻什麼反應也沒有,除了不想嫁,還有什麼?”
歐陽笑笑無語,這廝真幼稚!
隨手放下象牙筷,單手撐著下巴,好笑的反問:“如果爺說願意嫁,你會相信嗎?”
見欒楓面色一僵,鳳眸中笑意又深了幾分,輕笑道:“連你自己都不肯相信,又何必來問爺呢?你已經做了決定,爺說什麼都是無效的,又何必浪費口水與你周旋?”
“和朕在一起,你感覺是周旋?!”
戀愛中的男人是盲目的,或者應該講,歐陽笑笑總有將人逼瘋的潛質,她永遠不會明白,她無聲的抵抗情緒,比暴怒的質問,更加具有殺傷力。
“歐陽笑笑,朕對你來說是什麼?”
稍稍柔和的俊臉瞬間結冰,眉梢間流瀉的寒氣迅速在房間裡擴散,以往那個陰晴不定的欒楓,似乎又回來了。
“是你無聊時的玩具,還是讓朕放鬆警惕的資本?”
歐陽笑笑眉心一擰,聲音也不自覺冷了幾分,“別把你的思想強加在爺身上,你願意怎麼做,或者用什麼人來逼迫爺妥協,都只是你的問題,爺不干涉。同樣,你也別指望爺給出你喜歡的反應,更別站在你的立場揣度爺的做法!”
“歐陽笑笑!”
“吼毛吼,爺知道自己的名字,用不著你一次次來提醒,爺只是你的階下囚,你又何必要來詢問爺的意見?”歐陽笑笑也火了,猛地站起身,張嘴就吼了回去。
壓抑了幾日的情緒通通爆發,隨手將桌面上的托盤給拋了過去。
欒楓閃身一避,只聽‘嘭’一聲,驚得門外的兩名黑衣人瞬間站得筆直,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欒楓,你特麼的魂淡!你知道什麼叫喜歡嗎?你連問也沒問過爺,就擅自讓人去歐陽山莊提親,你把爺當什麼了?你可以在爺面前展露你的柔情,又可以掉轉頭算計爺,你憑什麼要求爺必須得按照你說的做?”
“好,好得很!看來真的是朕太過縱容你了……”
欒楓雙眼微眯,冷銳的丹鳳眼中,陰霾與暗芒交織,透著凜冽的幽光,望向歐陽笑笑的眼神寒戾冰冷,隱約著血腥。一身王者之氣盡數釋放,強大的氣壓自他周身散發,像是要將天地萬物都摧毀殆盡,殘暴而血腥。
罡風瞬間形成,在他周身颳起,彷彿劃破空氣,拉扯出一陣刺耳而又尖銳的聲音,紫色衣訣上大朵大朵綻放的黑色曼陀羅,在罡風中獵獵飛舞,化作片片冷冽的風刃,叫囂著要將一切摧毀。
看著這樣的欒楓,鳳眸中劃過幾不可查的惱色,她還真是嘴賤,沒事兒作甚要激怒這活閻王?
掌心已然暗釦住金針,打算拼死一搏,卻見那活閻王眸光轉深,就在她以為他要出手時,他居然一個轉身,再一次摔門而去。
“呃……”
歐陽笑笑眨巴眨巴眼,瞧著那來回晃動的門扉,一絲奇異的感覺漸漸自心底升起,讓她莫名的感覺有些煩躁。
下午照舊使喚兩名黑衣人,顯然是沒事兒找事兒,一會兒茶涼了,一會兒茶熱了,一會兒想洗臉,一會兒想洗腳,變著法兒的折騰。
直到晚間時,兩名黑衣人險些脫力,只能無力的靠在門板上喘粗氣。
歐陽笑笑早早就滅燈上了床,兩名黑衣人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那姑奶奶終於不拿他們撒氣了。
夜色漸深,跑了一天腿兒的兩名黑衣人,體力早已透支,在不知不覺間,就這麼靠著門板睡了過去。
卻不知,就在他們閉眼的一刻,本該熟睡的人兒,卻猛地掀開了眼簾,動作靈敏的從床上躍起,一身紅衣完整的穿在身上,悄無聲息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