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被一種力量控制著,左左右右划著極圓的圈子。谷丁緩緩問道:“碟仙,月驤來歷你可清楚?”碟子停止轉圈,走了個直線停在“否”字上。
谷丁又問:“月驤現在何處?”碟子向客廳方向劃了兩次,向東北劃了一次,最後停在正南偏西方向。
谷丁又問了些什麼,於鵬有些聽不進去了,他只覺那些青綠影子一刻不停地蠕動著,不斷貼近這個,挨近那個。有兩個還很放肆地掃過他眼前,於鵬臉上隱隱有汗毛隨之而動,如草原上的長草被風吹成各種波紋。回過神來時,谷丁已經問到了第九個問題:“我們要去尋找月驤的底細,會有危險麼?”碟子胡亂划著圈子,突然停了。
三個人的手忽然鬆弛下來,於鵬感到能夠活動自如了,偷眼看看書房,那些青綠影子正在慢慢撤去,紛紛穿過窗簾,消失了。
於鵬看了一眼谷丁,谷丁輕輕點頭:“等等。”他收起黃紙,在蠟燭上引燃,黃紙頃刻間被火焰吞噬,谷丁手一抖,輕飄飄的灰燼紛紛落入清水碗中。他把碗推給谷小影:“明早6點,把水潑在樓下的小路口。”谷小影點點頭。谷丁如釋重負般伸了個懶腰,於鵬見群鬼隱沒,心下稍寬,幫谷丁父女收了攤子,谷丁向書房門一努嘴:“於鵬,咱們去廳裡說話。”“嗯。”於鵬答應一聲,拉開書房門。
“阿!!!!!!!!”於鵬毛骨悚然地一聲大叫,他開門看到,數不清的綠色影子塞滿了客廳,空間已經不夠它們飄蕩,群鬼們擠擠插插全在不停蠕動著,擠壓著,彼此滲透著,它們形成一個密集的核心,統統圍在黃布包了的月驤周圍。
噗!穿堂風吹過,蠟燭熄了。
鬼影憧憧,他們似乎毫不理會於鵬的喊叫,依舊擠擠壓壓團在月驤四周。谷丁父女聞聲趕來,他倆雖看不到群鬼,卻分明感覺到客廳裡逼人的陰森森的冷氣。谷丁跑過去要拿月驤,卻平地摔了個跟頭。於鵬看得清楚,是幾十個綠影子糾纏住谷丁,生生把他絆倒。谷丁不信邪,起來再走,又摔倒在地,短短的四五米竟挨不過去。“谷教授,廳裡都是鬼!”於鵬頭皮一陣陣發麻,他眼睜睜看著谷丁被孩童般戲耍於群鬼間。谷小影抱住於鵬的胳膊不敢過去,三個人都僵在原地,試圖尋找更好的解決辦法。
“哎,要不是剛才請鬼,我才不會把身上的物器扔的這麼幹淨!”谷丁上上下下搜遍了口袋,並無半點避邪之物。“光!”於鵬眼尖,他發現自己的行囊裡隱隱有中黃光滲出,而且行囊周圍乾乾淨淨並無鬼怪。“是了!是印光法師給我的佛珠!”他悄悄掰開谷小影的手指,就地一撲,直衝到行囊前,剛拉開拉索,只見一片平和的光芒乳汁般瀰漫開來,所到之處,鬼影紛紛閃避,於鵬索性把佛珠掏出來掛在脖子上,扶起了谷丁走到月驤前面,谷丁咬破手指,拿起月驤上的銅八卦,在背面疾書一串歪歪扭扭的字元,然後唸唸有詞,將八卦一舉,佛珠的光芒和八卦似乎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只見群鬼潮水般退去,有的穿牆而走,有的越門而出,有的奔了窗戶,不消半分鐘,走了個乾乾淨淨。
“呼!”谷丁癱在地上,谷小影奔過來扶住他。谷丁看看月驤,又看看於鵬:“真邪,真他瑪邪!”於鵬不無揶揄地調笑:“教授也罵人?”“罵人咋了,沒見過教授罵人阿!”谷丁站起來拍拍灰,一指於鵬胸前的佛珠:“你好玩意還不少嘛,剛才咋沒說?”“好像沒提到這個,再說我也沒經歷過它顯靈。”谷丁輕輕撫過佛珠,手不禁微微發抖。這時谷小影已開啟了客廳的燈,谷丁借燈光一看,眉頭頓時擰在一起:“老坑玉,這是老坑玉,而且是千年難得的黑玉,小子,你……你可發了你!”
“老坑玉?”“就是玉石礦挖在最裡面的礦脈,一般不是最好便是最次,偶有價值連城的好貨色,八輩子福分都求不來的,你從哪得來的?”谷丁把佛珠抓在手裡捨不得鬆開,玉石發出溫潤的光澤,珠珠相碰叮叮作響,聲音非常悅耳。“是印光法師……”
於鵬大致說了一下,谷丁聽得下巴都長了,最後指指窗外靜悄悄的小區住宅:“看著沒有,這串佛珠,足購買這片住宅兩倍的!”這回輪到於鵬下巴變長了。
幾個人連夜研究,根據請鬼的結果和谷丁的分析,一致認為,要解開整個謎團,必須找齊四塊月驤。而目前於鵬手中有兩塊,馬寬一塊,如果按照碟仙的指引,在北京正南偏西方向應該還有一塊。但是隻有方位,沒有距離,這個南,要南到什麼時候算頭呢?生生的線索要斷了,谷丁歪了腦袋,眼睛咕嚕來咕嚕去,突然道:“我們回去!跟你回下角村去!那裡有揭開謎團的重要線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