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庶出罷了。”
玉手的主人轉身的時候,聽見如是說。
隔著軟簾,遠遠的看見西閣中瘦小的司南在炫耀家世,奇怪的是,離的這麼遠,聲音卻清晰動好像在隔壁發出的。
“長得普通,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靈根低劣,虧得她也有臉說出自己姓司!既然喜歡,又何必逃出島?口是心非,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一聲尖利的女聲不屑的說道。
長長的桌案鋪著花紋繁複的雲錦,四周有暖香縈鼻,牆壁上掛著一幅鳳凰仰首欲鳴的畫卷。
“你可別小瞧人家。可惜了,生的晚,若是在那個時候,就是庶出,也能封個郡主,封地之大,抵得上兩個東川呢。如今——”
素白的水絲袖子垂下來,又輕盈,又朦朧,好似天邊的一縷晚紗,蓋住了國色的玉手。
“和一群泥巴種混交一起。還為了尊嚴去討好妖獸。若是鳳族的先祖看到此幕,不知該有多痛心?”
“哼,若不是他們宣揚的那一套‘人分九種’‘高低貴賤’,‘貴賤不相交’,竭盡餘力打壓有能力出身貧寒的人,偌大的鳳凰王朝又怎麼會滅亡?”
飛瓊不屑的說。她抿了抿嘴,還嫌不過癮,
“青萍也是個賤人!聽到有鳳族的血脈,就寡廉無恥的送上門去!明知道人家有女人!宗門的臉都被丟光了!阿織,你何必理會他們?都是那賤人的孽種!忘了她當初怎麼對你?”
阿織端莊的坐著,美若天仙的臉上。並沒有提到仇人的不快。四十多年,足以把許多仇恨湮滅,只是,留下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痕跡,叫人心裡不爽快罷了
“幾個靈果,值當什麼,少喂一隻貓而已。”
她的素手輕輕一擠,石榴子擠出的新嫩微帶一絲紅色的汁液,擦了擦手,微笑的神情好像淡淡的雲彩,隔著千山萬水,使人捉摸不定。
“那群人不會死心的。殺又殺不得,留下又是禍害。不過世事難料,萬一他們復辟成功,將昔日的榮光傾灑天下,有了這個小傢伙在手,那我們也不至於一無所得不是?”
邵亦雨站在司南面前,只覺風雲變幻,世事無常,莫過於此。
他習慣她一直等他。習慣她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習慣她眨著眼睛,懵懵懂懂的問他許多可笑問題。
習慣她平淡的面孔。習慣她偶爾眼中流露出的落寞眼色。也習慣她不聲不語。
現在,看著她的笑容,卻覺得好像一朵等的許久的花,卻不是為了自己開放——只不過眨眨眼,須臾之間,什麼都不同了。
“聽說你凍著了?這是一點藥,送給你的。”
一瓶繫著鵝黃絲簡的藥瓶兒,代表歉意?可是,已經快過去兩個月了,她手腳的凍傷早就好了。
司南抿了抿嘴,笑得開懷,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謝謝。”
她是誠心的。
亦雨身上披著一個灰鼠大毛披風,領口、袖口毛絨——她總不至於連自己做的皮毛都認不出來。
皮毛特別顯出人的氣質。邵亦雨原本是娃娃臉,帥氣的陽光少年,穿上貴重的皮草後,整個人華貴了不少。想到自己粗劣的製成的物品。被有心人細細整理,然後做出衣裳,送給他穿,司南心裡浮起一陣怪怪的感覺。
不過,她和他,早該做個了斷。
忽視邵亦雨面上一閃而過的惆悵,司南邁這輕快的步子,先一步擦身而過
自此,兩個人曾有的關係一筆勾銷。
“你拿他的東西?”
司東的心裡好像橫了一根刺,又見司南手裡的東西,就忍不住了。
如果不是他妹妹,他根本不會管,問也不問一聲。正因為是他妹妹,所以,他生怕司南走錯一步,行差一著!
司南笑著把手裡的藥瓶推給司東,“若是拒絕,怕他面子上過不去呢。”
又道,“大哥幫我收著。需要時候再給我也是一樣。”
司東見如此乖巧的司南,知道多慮了,心中大石落定的同時,有些心奇道,“你何時還懂得顧及人家的面子?”
司南撅著嘴,沒想到因為幾個破果子,和他鬧了幾天彆扭,記恨到今天!撒嬌耍小脾氣不是妹妹的專利麼?大哥的心胸,也沒想象的寬廣麼!
“你只顧自己的面子,難道我不要面子麼?”
聽了司南撒嬌又帶著怨氣的話,司東恍然,原來獅王和靈果的事情,傷了妹妹的面子!也對,自己的做法,是太強硬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