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親手做的,裡面是她的頭髮。”福康安知道和嘉公主不善女工,福隆安身上所有東西都出自公主侍女之手,因此笑得暢意。
“你!”福隆安果然氣急,指著福康安幾乎要破口大罵,但想罵也罵不過他,只得嚥下這口氣,沒好氣地喝道,“這個時候還兒女情長,小心英雄氣短!”
“只怕有人想兒女情長都沒得兒女情長。”福康安斜著眼冷笑。
福隆安登時差的一口氣沒上來,他倒了八輩子黴才攤上這麼個弟弟。
“不跟你一般計較,紅花會的事有譜嗎,若是全城搜查就鋪得太大,既擾民又打草驚蛇。”福隆安好半天才順過氣來,為免自己再說下去被親弟弟氣死,直接說起正事。
“這事我倒有個想法。”福康安自然見好就收,更不會耽誤正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哦?”福隆安精神一振,看了過來。
“這事我們細說。”福康安回道。
福隆安連忙點頭,腦袋靠過來,兄弟兩人開始籌謀起來,福康安出主幹,福隆安加細節,合作無間。
福康安兄弟這邊稍有眉目,那廂邊的乾隆卻有大麻煩了,他急著想下江南找美人,無奈老天爺不從人願啊,方式舟一路相送到山東界邊上,方才眼含熱淚地表白一番自己的忠君之心跟乾隆依依惜別,乾隆在山東境內被方式舟招待得極為爽快,雖出了刺客的事,但乾隆一沒傷著二沒嚇著,又事關紅花會,事後方式舟更是感動地地磕頭請罪過,乾隆已經不在意了,又見他是那麼的崇拜仰慕自己,想到一路看來山東境內是國泰民安,遭遇這麼大的災害還如此欣欣向榮的,不得不說方式舟是個能吏好官,乾隆一高興不免就想嘉獎一番,方式舟見了很激動,他費這麼大的勁目的終於達到了。
而意外往往就發生在這種時候,成百上千的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災民也不知從哪裡湧出來,將乾隆的隊伍團團圍住,一個個大哭著哀求著皇上做主,乾隆的臉黑了,方式舟的臉白了。
災民
“方式舟!”乾隆雖然容易被矇蔽,但到底不是白痴,此情此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衝著那抖得跟什麼似的方式舟就是一聲龍嘯,先前的感動欣賞全化為難堪憤怒。
方式舟正抖著突然聽得這麼一聲巨吼居然不抖了,愣愣地看了眼乾隆鐵青的臉色,又暈暈地看了眼周圍咬牙切齒的災民,眼光閃閃,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上一匹馬給跑了。
這下連乾隆都傻眼了,他所受的教育都是君叫臣死臣不僅得死,而且得心甘情願地赴死,居然還有人敢當著皇帝的面跑路的,簡直真叫人開眼。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追!”乾隆回過神來更是惱怒,衝著自己周圍的人就是大喝。無奈他帶來的都是一群不會跟他對著幹的下屬,換言之就是能力比較差的,皆還陷於災民的包圍中沒反應過來,而最能幹的兩個女婿被他無情地扔在行宮,至於和敬公主的額駙,人是好人,典型的蒙古漢子,又爽直又心善,就是被深宮查毒十幾年也沒改愣頭愣腦的本性,但反應卻比較遲鈍,活脫脫就是個靖哥哥,不見陣勢居然愣在那裡沒動。可惜和敬公主不是俏黃蓉,不懂得欣賞郭靖似的大智若愚,當初孝賢皇后費盡心思給女兒找麼個人,就是怕自己命不長女兒被人欺負,還不如找個老老實實地平平安安過日子。可是和敬雖然能明白自家皇額孃的用意,到底意難平,身為元后嫡女,整個大清血脈最尊最貴,卻配個這麼不聰明的額駙,一天到晚不著四六連到手的爵位都給丟了,眼看著底下的幾個妹妹的夫婿一個比一個能幹一個比一個耀眼,心裡怎麼平衡得了,又是心酸又是惱怒,衝著她家額駙就吼道:“還不趕快去追!”
色布騰巴爾珠爾摸摸鼻子,很聽話地去追趕方式舟,可心裡也不舒服,只是懶得跟和敬計較,他心想著就找個溫順的蒙古人,不用太出色只要心地好合得來,生窩小子,在蒙古的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反正祖上也有爵位在蒙古也有些地位,多美好的日子。結果禍從天降,偏偏不知怎麼著被許給大清朝最尊貴的公主,從此這個心比高的公主老婆讓他的理想如泡泡般變成不可實現的夢想。人都說他祖上冒青煙,實際上他心比黃連苦,他不想爭權奪勢,她偏偏逼著他去爭去搶,他想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她就罵他沒出息不像個男人,他想要一窩的兒子,偏偏快十年個影兒都沒有,還差不多每時每刻被自己的老婆用鄙視的眼光看著,色布騰巴爾珠爾就是再好的性子也憋屈,和敬又不是個能委屈自己退讓的主,換作和嘉或者嫣然,這種情況是絕不會插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