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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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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巫蠱(5)

李陵說到這裡,偏過頭來看了莽何羅一眼,說道:“擅開障門的事我已經罰過你和管敢了,再有什麼罪責,我李陵自會承擔,你勿須掛懷。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好了,就算你將功補過。”

莽何羅臉色一紅,羞愧、惱怒還有些許感激一齊湧上心頭,嗓子裡像塞了團棉花,想說句得體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李陵開啟營房門,陽光如決堤之水驟然湧入,剌得人人睜不開眼睛。他舉步要走,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和染了疫病的軍士共處一室……誰也不敢擔保自己一定沒事,老莽,你再搭幾個帳篷,這幾日我、胡大哥、還有朱安世都住在顯明障,萬一染了疫病,也不至害了別的兄弟,這病倘若在甲渠塞和其它障傳開,可是件不得了的事……你去各處傳令之時,不要進營房,蒙了面巾,在障外申明即可。”

李陵走後,幾個人又出了一會兒神。老胡年輕大了,鞠跽而坐說了一夜,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他雙手拄地,緩緩站起身來,活泛了一下腿腳,突然問出頭:“出頭,朱安世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出頭赧然一笑:“軍候取的,他說……大名叫出頭不合適。”老胡點了點頭便不再問。

莽何羅掃了出頭一眼,問道:“軍候說什麼匈奴人放老鼠,又說這疫病是老鼠帶來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出頭本來也不十分明白,這時卻有心炫耀,想也不想便答道:“軍候在障外發現了許多死老鼠,問你們障裡的人,都說不是他們捉的……後來,車千秋和軍侯說,那天一個匈奴人在臨自殺前割破了布袋……軍侯也不知怎麼就猜出裡面裝的是老鼠。”

莽何羅眼光一閃,嘴裡唸叨了一句:“車千秋……”

大灣城雖號稱“大灣”,卻是座小城,因草創未久,城中極是蕭條。朝廷初建武威、酒泉郡時,曾遷徙不少流民入塞,稱凡是定居於河西者,無論男女老幼,均賞賜良田十頃,房屋五間。詔令一下,入塞者趨之若騖。

這些人到了河西才知是受了愚弄,地倒是有,不過都是些生荒地、沙土地以及大片的草原,所謂房屋,只是監時拼湊搭建起的草棚子、馬架子。流民們激憤之下鬧起事來,朝廷出動重兵鎮壓,費了好大的勁才平息了暴亂。後來便不再內遷百姓,只令駐守河西的軍士屯田,軍士們戰時為兵,閒時務農,軍隊所需糧草都是自給自足,是以在這大灣城中,士兵人數要遠遠多過百姓。

李陵騎馬進了城,恰逢一隊士兵種田歸來,這些軍士們光頭赤腳,扛著農具唱著軍歌從李陵身旁經過,李陵隱約聽到一句:“壯士長歌,不復以出塞為苦……”不禁怦然心動,想到:“我來此地已近半年了,離家千里,音信不通,不知母親、三叔、弟弟們可都安好?”他空自悵惘了一陣,撥轉馬頭,直奔都尉府而去。

肩水都尉府建於大灣城東北,前後五進的院子,規制極是宏偉,建造得卻甚為粗陋。十餘丈長的院牆沒用一塊青磚,只以黃泥夾雜碎石夯築而成。府門闊大,卻沒刷紅漆,門上刻著鋪首,作饕餮銜環狀。門前擺著兩條長凳,四五個守門軍士坐在長凳上,相談甚歡。

李陵在門前下了馬,門口早有一個相熟計程車兵搶上前來,接過李陵手中的馬鞭,嘻笑著說道:“李軍候,什麼風把您給吹了來,要見都尉麼?”李陵剛要說話,猛然間想起疫病的事來,趕緊撕了塊衣襟蒙了臉,說道:“都尉在麼,我有要事見他,你快去通稟。”

那軍士遲疑了一陣,說道:“都尉在是在……只是他未必肯見軍候。”

李陵呸了一聲,怒道:“未必肯見我?你怎麼知道他未必見我。我說的這事關乎邊塞之上萬千將士的生死,都尉不見我,連你在內,大家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你就這樣去回稟劉都尉,看他見是不見?”

那軍士見李陵動了怒,忙不迭地答應著,苦著臉分說道:“李軍候,我有多大膽子敢阻你的大駕。佩服你還來不及哪!……莽何羅平日氣焰囂張,胡吹什麼肩水金關數他武藝最高,本領最大,聽說在你手裡他一招也過不了,真是厲害,厲害!不愧是李廣將軍的孫子!實話跟軍候說了吧……”那軍士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我這會兒進去通稟也是自討苦吃,都尉不但不能見你,連我也要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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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巫蠱(6)

李陵斜了他一眼,問道:“都尉在幹什麼?”

那軍士看看四周無人,湊近了說道:“都尉在馴馬哪。這些馬實在是好,比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