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上了,那叫什麼來著,私相授受!當著別人的面兒就敢摟摟抱抱,連相爺的臉面都跟著丟光了。就連四姑娘呀,也是因為撞破了他們的醜事,才被留在……”
“我讓你這老虔婆再胡說八道!”她還沒說完,映玉已是按捺不住,尖叫一聲撲上去,伸手就要抓馮媽的臉。
馮媽別看身材臃腫,動作倒靈活,一閃身避開了她,在不遠處站定,陰陽怪氣地開腔:“映玉,跟在二姑娘身邊你長臉了,看不起老婆子了是不是?你說我胡說,那你也一同去了蒙城,你倒是說呀!你倒是說二姑娘和別的男人沒有私情,你倒是說那個野男人是誰呀!”
“你……”映玉氣得臉漲得通紅,當即便衝了過去。馮媽也不示弱,兩人扭打成一團。旁邊那四人正看著熱鬧,卻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厲喝:“夠了!還不住手,平白讓客人看了笑話!”
“……姑娘!”映玉聽見這個聲音,立刻轉怒為喜。當下也不去理會馮媽了,連忙從地上爬起身來,便要迎上前去。一抬眼,卻看到秦景陽正站在楚清音的身後,頓時剎住了腳步,神情也變得敬畏起來,下跪行禮道:“婢子拜見襄王!”
襄王!
這幾個丫鬟裡面,攬月與臨星是家生子,秋紅和冬碧是剛從外地買過來的,都沒見過秦景陽的模樣,聞言皆是駭然,連忙跟著跪下。馮媽是早年遠遠在人群中瞧過襄王返京的,本來已經沒什麼印象,可是一看到面前的男人,也瞬間記起來了。她雖是個混子,腦子轉得卻也靈光,當即反應過來這位便是那所謂的“姦夫”,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渾身肥肉直顫,牙打顫著說不出話,只能軟倒在地,縮成一團。
“起來罷!”雖說已經以楚二姑娘的身份與這些人相處了許多個白天,但是對於秦景陽來說,作為自己來到拈花樓還是頭一回。他不輕不重地看了馮媽一眼,心道無論見了這老婆子多少次,都一樣覺得她上不得檯面。
楚清音也懶得去計較馮媽的碎嘴,直接開門見山地道:“今日要與你們說一件事。我將隨著襄王同去漠北,今後便再不回來了,我與左相府從此也再無干系。這兩日我會將自己的東西帶走,而你們若是願意跟隨,那便也一同來;若是更願意留在楚府,我也不會勉強。”
“姑娘,婢子當然是要跟著您一起去的!”映玉第一個喜滋滋道。
楚清音打趣道:“那是自然。別人也就罷了,就算你不願意,我也要強行帶著你走呢。”
“姑娘,奴婢的父母都在府中,年事已高。奴婢想留下照顧他們,就不去了。”臨星第二個說。她有些懼怕地瞄了秦景陽一眼,又急急加上一句,“奴婢祝……祝二姑娘一路順風。”
“好。”楚清音點頭,又看向她身邊的女子,“攬月,你呢?”
從楚清音說起這件事時,攬月的神情便有些遲疑,像是心動了,卻又似有所顧慮;待被問到頭上時,也猶豫了片刻,才似下了決心一般,抬起頭來,柔柔說道:“姑娘,奴婢願隨您同去。”
“哦?嗯,好的。”楚清音嘴上雖然應著,心下卻有些詫異。無論是她與秦景陽,之前都沒有刻意籠絡過其他的侍女們,和他們之間也算不上有什麼感情。其他人也就罷了,攬月和臨星在府中的地位原本就不低,離開拈花樓照樣能夠尋處好差事,本是沒必要跟著她一起去漠北受苦的。
或許是人各有志吧?楚清音心道,也沒有多想,又問秋紅與冬碧這姐妹倆:“你們呢?”
“奴婢和妹妹也願意跟著姑娘。”秋紅看了冬碧一眼,怯生生道。
“好的。”雖然說了不會強求,但是聽見他們願意追隨自己,楚清音心裡還是挺滿足的。正待再開口,馮媽突然竄上來,迫不及待地道:“二姑娘,可莫要丟下老婆子我呀!”
這臉皮簡直和太后有一拼了,楚清音一皺眉,正要開口,突然聽見秦景陽插言道:“漠北乃苦寒之地,你年事已高,還是留在京城養老吧。”說著還奉送了一個暗含威脅的眼神。
“……哎。”被他盯著,馮媽頓時就是一個哆嗦,也不敢再出言糾纏,失魂落魄地溜到一邊去了。
幹得好!楚清音向秦景陽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於是隨行的人員就此定下。楚清音只挑了幾件衣裳首飾,裹了個小包裹讓映玉揹著,其餘東西則讓攬月帶著秋紅冬碧一併收拾了,明日襄王府自會派人來接她們。一切囑咐好之後,便同秦景陽一同走了。
三人離開楚府。程徽一直等在馬車上,見他們終於出來,便問道:“王爺,可是直接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