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兒孫滿堂,喜孜孜的抓著莊淨榆道,“明兒是小榆錢兒的生辰,二十二是阿曇阿泰的週歲,可要好好給他們擺個抓周慶祝一下。還有慶兒的滿月宴,也要著手準備了。最近還有什麼好日子,你快說給我聽聽。”
“那可真不少,我記得雙喜的生日也快到了,還有母親您的大壽,父親的生辰……”
什麼?勒滿聽得直眨眼,明兒再住一天沒問題,可要是一直等到過完這些節日,他們過年前都回不去靠山村了。
在桌子底下踩了江陵一腳,意思是讓他去推辭。可江陵覺得這麼好的氣氛不適合說這些話,打算明兒再說。
偏偏壽春還特意點到他們的名,“你們這次回了,就過完這些節再走吧。我知道你們山裡有事,那就讓人把藥材和那些鄉親要的東西送去,也就是了。”
不止勒滿,連江陵也有些奇怪,不明白一向挺明理的母親怎麼會突然出爾反爾了。但為了怕老人家傷心,他們還是敷衍著答應了。
只有莊淨榆細心的留意到,壽春身邊最親近的女僕玉茹姑姑悄悄抹起了眼淚。
等回頭去問,玉茹才抹著眼淚告訴他。壽春的身子真是不好了,最近整晚整晚的睡不安寧,頭髮大把大把的掉,腿上全都腫了,一按一個坑。
她怕影響孩子們的心情,死都不肯讓玉茹說。也不願瞧大夫,就這麼拖著,想歡歡樂樂過個年,再安心的去。
這下子全家的心都跟著揪緊了,怎麼辦?
全家只有勒滿懂醫術,莊淨榆首先就去找了他。勒滿聽聞迅速配了支寧神香,讓玉茹送到壽春床頭點燃,先讓她安安生生的睡著了,再悄悄去給她把了個脈。可惜結果卻不能盡如人意,壽春確實是年紀大了,身體各項機能都出現了衰退,她年輕的時候又爭強好勝,不知保養,臨到年紀大了,各項問題都來了。就是有伏神在此,也救不了這樣的垂暮老人。
尉遲睿召開了個緊急會議,大家一致決定,既然壽春不想讓他們不開心,那他們就得讓她開心。假裝不知道她的病情,依著她的心意,快快樂樂陪她過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
勒滿又建議請來了羅懷仁,與他一起斟酌著,私下調配了藥物給壽春服用,如果人的衰老無法挽回,那起碼得讓她不再那麼痛苦。
等到忙得告一段落,江陵甚是抱歉的看著勒滿,“對不起,答應了要陪你在外頭住滿三年的,看來我得食言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勒滿聽著有些生氣了,“難道我就是那麼不通情理之人麼?我就是不看你的面上,只看我自己兩個孩子的面上,也是要留下來照顧你母親的。”
江陵心中感動,一把將他攬住,把臉埋在他的背上,聲音低沈而黯然,“阿滿,你知道吧,我出生才三天,爹爹和爹親就都……去了。爹爹是病逝,爹親是自願隨他去的。我不怪他們,真的,我挺明白他們的。只是我……我一直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從小就只知道有個哥哥,心裡難免會有些失落。後來,哥哥有了小榆錢兒,把我接了回來跟他作伴,那時候,我成天抱著他,怎麼也不肯撒手,覺得自己終於又多了一個親人了,心裡說不出的歡喜。再後來,淨榆哥回來了,母親也回來了。母親她……她真的待我極好,有的時候,我都幾乎快忘了爹爹和爹親,卻只記得她。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勒滿明白,江陵打小父母雙亡,他唯一有過的長輩就是壽春,現在等於要他去活生生面對唯一長輩的辭世,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極其殘忍而痛苦的。
轉過身,帶著些憐惜把他圈在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毫不吝嗇的溫暖著他,“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都有阿泰,有阿曇,還有……我。我們會陪著你,送好母親的最後一程。”
江陵在他懷中用力點頭,摟著他的胳膊更用力了。象是要從他身上汲取能量,武裝起自己的心。
緊緊相貼的兩個人象兩棵同根生的枝木,相互扶持,相互支撐。
這一刻,他們的心,完全的貼在了一起。
作家的話:
這一章有點小傷感,寫不出歡樂的小劇場了。不過這是為了後面的劇情做鋪墊,木辦法。
謝謝大家的票票和禮物,抱抱。
☆、(17鮮幣)隨風續(包子甜文)54
因為壽春的病,江陵夫夫倆在府上多呆了幾日,陪老人家開心過了幾天,才提出要回去收拾東西。
這主意是勒滿出的,他覺得要是他們一口就答應留下來,反而顯得很假,不如先回去住幾天再來,反而讓壽春更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