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玉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任由鬱鯉拽著他進了他親手佈置的喜房。
看到屋內這些天不斷在夢裡出現過的場景,他自嘲般輕笑了一聲,終於看向了鬱鯉,輕輕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夢到我們成親的畫面,沒想到現在成了這樣。”
鬱鯉抿了抿唇,別開頭不去與他對視,“你早就知道我也是玩家了吧。”
楚和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辨認出玩家的…但你也應該清楚,就算我不逃婚,我們的身份也終究不可能在一起。”
“你就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什麼?”
鬱鯉困惑地看著楚和玉那漫不經心的表情又變得認真起來:“那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呢?”
見鬱鯉低著頭不說話,他又加了一句重料:“如果我可以出副本呢?”
鬱鯉幾乎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他在說什麼?npc出副本?
但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說的話。
“所以你做這些東西都是為了出副本?”
“嗯。”
鬱鯉震撼之餘卻像是鬆了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終於呼吸到一口空氣一般:“那你做什麼一副深情的樣子呢,我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嗎?”
楚和玉捏住她的下巴,低垂著眼湊近她,“我是不是真心的難道你感受不出來?如果只是為了計劃,我把你變成其他人那樣不方便得多?”
鬱鯉知道他說的變成其他人那樣就是如剛剛的幾個侍女一般成為提線木偶。
她不願意再同他說這個話題。
怎麼會感受不到?當一個人沒有任何演戲的立場但又處處對你無微不至的時候,那對方一定對你是有感情的。
但也就像他說的,她就是在用其他各種理由說服自己,說服自己要以大局為重。
其實魏黛擔心的也不無道理,她這會被逼問的心虛也側面說明了她曾動搖過。
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站好了立場,她就不會改變了。
“你直接說條件吧,怎麼才能放棄?”
“放棄?放棄紅白撞煞?”
楚和玉像是聽到笑話一般鬆開了鬱鯉的下巴,低頭掩住自己的嘴低聲笑起來:“你對我可真是狠心,你就這麼想我成為一個你們嘴裡的npc嗎?”
“成為一個記憶只有幾十天的,生命的一切意義就是作為楚家少爺這個身份活下去的被設定好的人嗎?”
“鬱鯉,你捫心自問,如果你是我,你會願意嗎?”
她當然不會。
鬱鯉嘆了口氣:“但我也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捨棄這麼多人的性命。”
“哈,原來人也會同情玩偶嗎?”
“什麼玩偶,你說清楚。”
“沒有覺醒意識的我們在你們眼裡不就是玩偶嗎?
楚和玉厲聲說道:“連掌控自己人生的權利都沒有,每天就只能過好既定的生活,這不是玩偶是什麼?”
不得不承認,鬱鯉是被他這段話震撼到了一瞬,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出了錯,直到聽到他後一句“既然做得系統的玩偶,不如做我的玩偶,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的。”
不知為何,這番話讓她想起了第一個副本的宿海,這兩人不都是將副本里的npc當作提線木偶一般滿足自己的私慾嗎?
她想到了當初與那個女玩家在車廂告別時,對方眼裡的淚痕,按照楚和玉的說法,她算是從人降級成了玩偶吧,但她依然義無反顧地留在了副本,只為了同家人相見。
所以,說到底,“你和系統做的事確實都一樣可惡。”
“就算記憶會被清除,那這輪迴期間的感情不都是真的嗎?”
她想到了她天天去買早飯的老婆婆,她兒子在碼頭做工,但還是會每天頂著滿頭大汗跑來陪她一起收攤,兩人會頭碰頭一起數著盒子裡的錢期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不論是誰,都沒有權利決定他們的人生。”
“如你所說,剝奪他人人生權利的系統是很可惡。”
“所以等我有了足夠的力量,我也會像今天用劍對著你一樣對著它。”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楚和玉不怒反笑,脖頸處被鬱鯉的劍抵著也不見驚慌。
桃木劍自帶的正氣不斷灼燒著他的面板,冒出了縷縷黑煙。
他也不在乎,用指尖直接將劍身從身前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