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大典已經到了尾聲,老皇帝即將宣佈太子的人選,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常生卻突然出列,直奔赫連星漢。
“是你下令,燒了林蔭鎮?”
在赫連星漢面前站定,常生面無表情,語氣淡漠。
“是我下令,燒的林蔭鎮。”
赫連星漢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愧疚,他的眼裡除了悲壯之外,甚至還有一絲狠戾。
“原來如此,瘟疫,也是你帶來的。”
常生的第二句話說出,驚得四周一片低呼,以至於赫連星漢一時間愣在當場。
“胡言亂語!你這庸醫冒充神醫不說,居然敢汙衊本王!來人!將他趕出去!”赫連星漢大怒,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他能幹麼。
“為了太子的位置,居然不擇手段。”常生冷聲質問:“踩著無辜百姓的屍骨踏上的太子寶座,你就不怕做噩夢嗎!”
“二弟,你我兄弟一場,如果你想要太子的位置,哥哥可以讓給你,何必讓外人來挑撥離間。”赫連星漢很快冷靜了下來,不去理睬常生,而是轉向赫連黎歌。
“我沒有!常先生你別說了,皇兄不是那種人!”赫連黎歌知道自己爭不到太子之位了,他可不想和以後的皇帝積怨太深,於是出言阻止。
“他不是那種人?好,那我們就來算一算總賬。”
常生盯著赫連星漢,一字一句道:“都說人心隔肚皮,今天我想看一看,你這位天雲國未來帝王的心,是不是黑的!”
之所以常生如此憤慨,與這場皇儲之爭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林蔭鎮的滅頂之災,點燃了常生的怒火。
在常生的眼前,甚至能看到阿鳳和小武姐弟倆的笑臉,能看到林蔭鎮百姓的音容笑貌,甚至能聽到那些病癒的鎮民開心的笑聲。
然而這一切,全都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
一鎮子百姓,上萬生靈,頃刻間煙消雲散!
“劫持聖旨是其一,大殿下在一年前就開始佈局,當真用心良苦。”
常生目光泛冷,指向陳洲驊,道:“陳侍郎曾經說過,沒人催促的話,各地養土司所養的封靈土多則上千斤少則幾百斤已是常態,他不是傻子,如果得到聖旨,他敢坐視不理?乾等著年底被皇帝問罪?”
既然撕破臉皮,常生不打算再給大皇子乃至於赫連皇族留下半點的顏面,開始細數起舊賬。
“逼迫山民造反是其二,金石礦造反的山民人人刀劍在手,負責看守石礦的衙役都沒有造反山民的武器精良。”
盯著大皇子,常生冷聲說道:“陳洲驊翫忽職守,一年來根本沒去過金石礦,你正好趁此機會害死大量礦工,逼得山民造反,又留給他們武器,否則那些精良的刀劍到底從何而來呢,用不用我們仔細查一查,看看造反山民的武器是否出自你的天星城!”
常生這番言詞,聽得滿朝文武面面相覷,許多人的心頭都在微微顫抖。
這位一看就是個愣頭青,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這裡是金鑾殿,是立儲大典!
是人家赫連皇族定下太子的大日子!
就算這些都是真的,也不能當著所有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來。
常生已經不是在打大皇子的臉了,而是在打整個赫連皇族的臉!
“其三!製造瘟疫,毒殺萬人!”
只見常生一步步逼近赫連星漢,同時冷聲喝道:“三月前林蔭鎮突生大疫,此疫為鼠瘟,你可知當天鼠疫發生的時候,茶山之上正有一頭紅目鼠熊棲息,鼠熊所在之地,方圓十里之內絕無鼠類!”
不知是被常生的逼近所震懾,還是被那句毒殺萬人而驚到,赫連星漢下意識的退了兩步,不過很快又站穩。
鏘!!
刀劍出鞘,御前侍衛擋在了常生與大皇子之間。
“三月前我曾懷疑林蔭鎮因何會有鼠疫,原來有人在幕後動手,赫連星漢,你拍著自己的良心,你敢說林蔭鎮的瘟疫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常生依舊在質問,而且咄咄逼人,如果林蔭鎮枉死的百姓沒有個交代,他今天不會離開這座金鑾殿。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常生厲聲道:“上萬人命,三罪並罰,請陛下查明真相,依律治罪,還林蔭鎮百姓一個公道!”
三條罪狀,單獨拿出來任何一個都足夠判處死罪,常生這是打算置大皇子於死地。
鴉雀無聲的大殿上,只有常生憤怒的聲音在迴盪,除此之外,沒有一個人敢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