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堵在心中,大步上樓,在樓梯蜿蜒處才高聲道:“反正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白雲歸今日心情極好,悠閒抽出雪茄,濃眉都不蹙一下。
娶姨太太,對於大哥是件喜事,對於大嫂未必。可這兩人一派融洽,氣氛有些詭譎,白雲靈正坐立不安呢此刻連忙追白雲展而去:“我勸勸他……”
女傭給慕容畫樓端茶,是上好的鐵觀音。
“鐵觀音寒氣重。你生的這樣單薄,喝點紅茶好。”白雲歸聞香知茶,緩吐輕霧道。
鐵觀音是不發酵茶寒性,對於女子體質的確不好。可這茶是新來的味道極香,慕容畫樓去茶館吃了兩回一直念念不忘,便託人去茶莊買了些,這幾日天天喝這個。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他的話透著關切,慕容畫樓笑:“我買了不少新的鐵觀音呢……那以後就給督軍喝吧!”
“我才不撿你的小便宜!”白雲歸難得心情甚悅,跟她開起玩笑來。
“怎麼是小便宜?”她故意睜圓了雙目,炯炯眸光瞧他,然後輕輕捶了下胸口,甜甜笑道,“是我拳拳敬意!”
白雲歸哈哈大笑,末了還不忘刻薄一句,“你的敬意就幾兩茶葉啊?”而後,只口不談她在俞州的所作所為。
她可是在俞州掀起了皓然大波,全國各大報紙上都登過她執槍殺人的那張照片。不知是哪個記者拍的,她的角度對得最佳。拍出來的她,身姿挺直,氣質高貴,那染血的手卻異常堅毅。
他不問,她自然不好說。
晚上吃飯,白雲展沒有去。
慕容畫樓跟白雲靈、白雲歸三人安靜吃飯,偶爾才交談一句,不至於冷場。餐具撤下,上了甜點,副官才領了容舟與紅瑜過來。
再見容舟,她清減了不少,依舊那般好看。墨色長裙曳地,綴著亮片,灼目妖冶。
紅瑜似乎偏愛紅色,且是極濃的紅色。
這兩個一般高挑,靜靜立在慕容畫樓座位對面。風搖曳包房裡素淡窗簾,慕容畫樓抬腕輕攏耳畔鬢絲,溫軟同了她們說著閒話。
白雲歸品著咖啡,置身事外。
白雲靈吃著玫瑰蛋糕,不曾抬眸。
慕容畫樓瞧見容舟那眷戀眸子,媚眼如絲時時滑過白雲歸身上,白雲歸卻不曾瞧她們一眼。
紅瑜慵懶清冷,語氣雖恭敬,神色卻不屑;容舟孤傲自負,但是白雲歸在場,她分寸把握極好,既不對慕容畫樓謙卑,亦不挑釁,落落大方中似乎把自己跟她放在同樣高度。
這二姝都是極美的人物,穿著時髦,妝容精緻,五官似上天精心雕琢過,完美無瑕。錦簇的豔麗裡,妖嬈嫵媚!媚到了極致,生出妖惑。瞧著她們,慕容畫樓都覺得骨頭酥了……怪不得吳少帥為了容舟,連父親都敢忤逆。
倘若跟普通名門望族一樣,要跟這樣的兩個姨太太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慕容畫樓頗為頭疼。
不過,普通望族亦不會娶這樣刁鑽的風塵女為妾。只有那些新興發跡的富商或者軍閥,才會不顧及這些。
“在飯店住的可習慣?”慕容畫樓笑著問道,“明日我便叫人收拾小公館再遲幾日你們就可以搬進去了。先委屈你們幾天!”
容舟與紅瑜皆道夫人儘可從容,飯店住著很好。
白雲歸見差不多了,便叫副官送了她們回飯店。
回去的時候,白雲歸讓她們先走一步。
慕容畫樓與白雲靈坐一輛車。白雲靈笑嘻嘻挽住她的胳膊,神情欽佩:“大嫂,你處理姨太太的事情,遊刃有餘!換作是我,只怕要露怯叫她們笑話。”
慕容畫樓不禁莞爾:“我跟你可不同啊!我是媳婦,你是閨女。我以前總想,二弟那麼多姨太太,沒有一個作怪,二弟妹手段不俗。後來就暗中留意她對姨太太的言行,學了一招半式以防萬一。”
白雲靈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
老家三房雖分了家,卻住在一處,彼此很親近。白家兄弟就有十三人這麼多哥哥弟弟中,白雲靈最不喜歡的,偏偏就是那個與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哥。
二哥白雲源管著家族的生意,平日裡不苟言笑,比大哥還有嚴肅。但是他最大的壞處,便是討姨太太。不過才三十來歲,他已經有八個姨太太了。今日寵這個明日寵那個,因循守舊!
喝過洋墨水的新派小姐,嚮往自由又專情的婚姻,對那種老派男子作風甚是反感。
這是白雲靈討厭白雲源的原因之一。
二嫂甄氏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看上去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