訶那眼神也是一斂,隨即微笑:&ldo;但他分明是安心取你性命,本來就該死,用什麼手段都沒區別。&rdo;柳梢想想也對,情不自禁地往他懷裡擠了擠,閉上眼睛,然而疲乏到極點的軀體無論如何也鬆懈不下來,困得要命,偏偏又睡不著。見她額頭上沁出冷汗,訶那皺起秀眉,還沒來得及詢問,卻聽她開口喚道:&ldo;訶那。&rdo;&ldo;嗯?&rdo;&ldo;你明明叫白衣,為什麼偏要穿紫衣裳?&rdo;&ldo;這個麼,因為我不喜歡白衣。&rdo;&ldo;為什麼啊?&rdo;訶那似是無意地撫摸她的額頭,聲音柔和動聽:&ldo;寄水妙音族一直很弱小,白衣是在水中最好的偽裝,與水光相似,寄水族為了自我保護,族中上下千萬年來都穿白衣,見素真君見到我 強破虛天冥界無日,黑黝黝的冥城上空懸著一片悽迷慘淡的陰月,不是真正的月亮,而是由太陰之氣彙集形成的假月,鬼族便吸納這點太陰之氣進行修煉,環城遊走的愁雲之中,偶爾可望見飄忽的鬼影。幽深的冥海里,來自天然的力量將海水向四周擠壓開,形成一個無水空間。寄水而生的種族,如此的厭惡水。足底水波起伏,如同大片柔軟的地氈,幾抹白影映在剔透的水牆上,猶如慘淡的水光。&ldo;有鷹非盯著,那權杖我們留在手裡也燙手,況且不過是個妖器,對我們的用處不算太大,既然冥尊想要,你又何必……&rdo;&ldo;不可!&rdo;阿浮君斷然道,&ldo;有鬼門天然屏障,落入冥尊手中的東西再難取回,權杖用處雖然有限,但它是歷代妖君之物,象徵妖界王權,豈能流入冥界!妖界權杖在無跡妖闕手中丟失,將來我們重歸妖界,妖闕已成妖界罪者,誰肯擁護?&rdo;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一名長老黯然:&ldo;無跡妖闕已經不在……&rdo;&ldo;妖闕必須存在,&rdo;阿浮君道,&ldo;妖闕不在,妙音族必滅。&rdo;眾長老聞言齊齊皺眉。之前那長老皺眉道:&ldo;你這是說的什麼話!&rdo;&ldo;阿浮說的沒錯,&rdo;老族長突然抬手製止眾人,緩緩地道,&ldo;妖闕不存,滅我們的不是鷹非,而是苔老他們。&rdo;倘若妖君白衣不曾存在,妙音族或許還能迴歸沉寂,既然曾經強大過,誰肯放過這樣的威脅?阿浮君道:&ldo;諸位長老也不必太擔憂,冥尊這邊我已暫且穩住,他有所圖謀,就代表我們有談判的空間,權杖之事,絕無商量的餘地。&rdo;眾長老面露欣慰之色。&ldo;阿浮,寄水族只有你了。&rdo;一名長老拍拍他的肩,嘆氣。&ldo;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訶那!&rdo;另一名長老哼了聲,&ldo;他若是敢帶著真水元……&rdo;阿浮君蹙眉:&ldo;兄長對族門的忠誠,諸位都看在眼裡,何必生疑。&rdo;&ldo;我相信訶那不會那麼做,&rdo;老族長嚴厲地喝止眾人,搖頭,&ldo;但不是他,妙音族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阿浮,你莫怪長老們,他是你的兄長,可你們都是妙音族!&rdo;他停了停,嘆道:&ldo;用全族的希望,去賭一個虛無飄渺的機會,我知道訶那是個好孩子,一心想解脫妙音族,可他太天真了,這件事……若非阿浮及時善後,就是滅族大禍!他太讓我們失望了!水神的詛咒,就是妙音族的報應!報應啊!&rdo; 先前那長老忍怒道:&ldo;他本來就糊塗,竟然被一個小女娃騙得團團轉!要不是逃得早,妙音族早就不存在!此番逃亡,小子們犧牲了多少!神界早已覆滅,那個預言根本不可能實現,妙音族根本就沒有……&rdo;說到這裡,他已是再也說不下去。沒有機會,沒有未來。親口揭開如此殘忍的事實,眾長老皆側臉,老眼流下淚來。阿浮君冷聲道:&ldo;滅族之禍,這種事絕不會發生。&rdo;老族長擺手吩咐:&ldo;罷了,讓他們加緊追蹤吧,儘快找到訶那,帶他回來。&rdo;眾長老垂首答應。&ldo;叫出去的孩子們都小心些,&rdo;老族長停了停,神情一黯,&ldo;訶那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又怎麼忍心……但真水元不能繼續留在他身上,阿浮,你是個明白的孩子,我相信你會帶給妙音族最後的生機。&rdo;眾長老皆沉默。阿浮君平靜地道:&ldo;我明白,我會準備好。&rdo;老族長微微點頭,扶著柺杖,與眾長老一道消失。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