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李管事的囉嗦聲,畫青直接上前去看芸香,餘管家看這樣子只能跟李管事告了別,說是前日受了風寒一直沒好利索,這下子出來吹風嚴重了,就先回去靜養,云云,算是別過。
人仰馬翻,回到了屋子,芸香已經暈了過去,讓一大宅子的人都嚇了一跳,趕緊請了大夫來。
其實,芸香在馬車上就已經暈過去了,剛走出聞香閣的門口就是嘔出了一大口的血,把店小二也嚇了個半死。這個時候,就是餘管家也顧不得是不是會影響人家的生意了,趕緊的就讓車把式駕車回來。
芸香一直是在昏迷中,就是大夫也是有些皺眉頭,看看餘管家和畫青也就沒有什麼忌諱地說出來了:“氣急攻心的緣故,只是,要是一般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順順心也就好了。只是……”
畫青發現,幾乎是個大夫就要這個樣子,上次的那個也是。關於上次……畫青一把抓住了大夫的手,語氣中毫不掩飾心焦:“大夫,您倒是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這都是第二次了,要是長久下去,可怎麼是好!”
“果然是這樣的麼。”不是疑問,大夫輕輕的抽回被畫青死死抓住的一雙手,有些難辦。
畫青是忍不住的人,剛想開口便被餘管家攔住了,使眼色給他不可打擾大夫,縱使火燒了屁股,畫青也只是在屋子裡打轉轉看著大夫提起筆來寫了又劃,劃了再寫。
“成了。”大夫終於鬆了口氣,將手上的一張紙提起來小心地吹乾了墨跡交到了餘管家的手上,神色是鄭重到不能在鄭重了,“要說,這算是中毒了,倒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看著一旁的畫青又要跳腳,大夫一雙手做了下壓的動作,餘管家直接就是按住了畫青的肩膀。
“不知道令主人去過哪裡,體內竟然有瘴毒未散,日子怕是久了。”大夫頓了頓,眼中看向他們二人一副茫然的樣子就是十分的不贊同:“怎麼?從來就沒有調理過他的身子?那些瘴毒雖然不是很長的時間,可是等到了你們發現的時候早就完了。”狠狠地白了一眼,大夫重新回到桌子前提筆又是一張。
“喏,跟那副一樣,一日兩次,吃些日子看看吧。”大夫似是惋惜的看看床上就連唇色都帶著白色的芸香,終是沒有忍住繼續給那兩個翻了大大的白眼。
“先生這個意思是什麼?”
不見身影,倒是一個聲音闖了進來,待屋子裡的三個人看出去的時候正是一身寶藍色的江臨墨,顯然已經是知道了芸香的事情,衣服還是出門在外的袍子,就是鞋子都沒有換掉,大衣服進了內室這樣的地方也沒來得及脫下來,一張臉上竟是憂色。
“九爺。”顯然是認識的,大夫躬身做了個揖。
“先生不必,先說說到底芸香怎麼了吧。”江臨墨直接就是將大夫的胳膊托住,口中的話又快又急。
看著這樣子的江臨墨,大夫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說實話了,最後只是搖了搖頭:“說起來,本來是個大麻煩,可是既然有九爺在,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本來瘴毒分了許多種,這位公子所中,算是毒辣的了,沉積了也得幾月有餘了,還是已經發作過的。以後好生將養著,就是四五十歲是可以的,五十以後……”大夫有些沉吟,看看周圍的臉色都是有些僵硬,口中的話不由低了幾分,“五十之後,聽天事。”
“三十年……”江臨墨鬆開抓著大夫的手,竟然送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是沒有呼吸一丁點的空氣。三十年,不算長,可是也不是短的了。
江臨墨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床上沒有血色的那個人身上。還有三十年,我江臨墨必用盡天下名藥,定要為你奪得三十年光陰!
畫青抽噎:“早知道,還不如不出來,主子的命……”說不出口,是因為實在是坎坷的命運,或許可以說是曲折,芸香的孩童時期,自由的時候填不飽肚子,等到了知道事情的時候已經到了那個煙視媚行的地方。身體、心理,這些折磨或許有的人一輩子也不會遇到一項,在於芸香,卻是一直伴著他的成長。
十七八歲的年紀,擱在江臨墨他們來說,算得上個孩子,在他們眼裡,芸香成熟至此,也算得上可以跟他們平行的成年人。被凌虐,被逼迫,趨炎附勢,奴顏婢膝,從來沒有隨著他自己的意識做過什麼事情,甚至,他已經是不止一次的見過非正常的死亡……
現在是,中毒。
聽著大夫的話,江臨墨已經知道芸香這毒是哪裡來的了,瘴毒,估計也只有在路上的時候才有可能,只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們也從來沒有說過,而且,貌似陳水他們並沒有這類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