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馮家村位於冀州的鉅鹿郡,與清河郡之間還隔著一個安平國,但馮九也曾聽說過錢通錢郡守的官聲,是為民間極為尊敬的,錢通有一個特質與戲志才極為相近,便是他的剛直不阿與鐵面無私!這塊路牌還是疾風軍統領高覽親自出面求取而來的,劉毅有過嚴令,軍營之中不得乾地方行政之事,也就是此時邊界的形勢較為緊張趙雲亦有公文傳到各郡,否則沒有子龍的親書便是高覽出面怕也求不來這塊路牌,而不便與之相見的劉毅對之言行卻是大為讚賞,稱其乃有戲軍師田元皓之風,雖言田豐沮授求仁得仁但劉毅心中亦是頗為惋惜!
“果然是錢郡守親自所發的路牌,老朽得罪了,蘇客官慢用,這段時日村中還需安排守夜之事,就先行告辭!”馮九接過路牌先是端詳一番,微微頷首之後才將之交給了身旁的一個年輕人,那人自懷中取出一方絹帛將路牌與上所繪比對之後對馮九點點頭又交了回來,顯得很是謹慎,至此馮九心中再無疑慮,能得錢通親手簽發路牌,想必這個蘇青成亦是頗有身份,如今如此打扮應是掩人耳目罷了,商人最怕的便是露才卻也無可厚非,當下出言告辭比之方才更加有禮。
“身為村長,老丈謹慎乃是應有之意,何有得罪之說,既有要事在身,蘇某自不便打攪,老丈請!”方才馮九與那年輕人的一番舉動便看得劉毅暗暗點頭,對於州府的公文,便在這小村之中執行的都是如此嚴謹,況且他一路行來所見亦不止這一處,足見冀州行政效率的提高,對這馮九亦是有所敬意,出言的同時也是起身相送。
馮九走後不久眾人亦是用完晚膳,方才言語之中頗為投機,一番收拾之後便又在院中相談起來,卻原來馮淺亦是山中獵戶,只是在一次深山狩獵傷了股骨之後便不能再為行獵之事了,而每到陰雨之時還會周身痠疼不止,前方冀州一場大雨他就沒有少遭罪。朗生的醫術雖只是皮毛,但對跌打損傷卻頗有心得,尤其是在用藥之上,有時他所用之草藥別說華佗不識,便是藥王的真傳弟子王欣然都頗為訝異,只能將之歸結為大哥在山林之中本能了,如今卻剛好用上。
馮淺並不知劉毅灑在自己雙股之上的是何種yèti,只覺頗有酒氣,股上亦是一陣火辣,而後隨著這蘇客官的一陣按揉竟有說不出的舒服感覺,似乎腿上的痠疼與寒氣瞬間便被這藥酒祛除了似的,不由心中大喜,眼前的蘇客官能得郡守親自頒發路牌還有此等功夫定是非凡之人,他雖是看不出劉毅乃是身懷絕技之人可對他的手勁卻是有所感悟,怕是他們村中力道最大的老熊單論手勁也絕不是此人對手,而一般的客商身後又豈能有如此威武雄壯的護衛跟隨?
念及此處,馮淺更是連聲稱謝,對劉毅的態度也越發恭敬起來,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剛才為他祛除痠痛的竟然會是燕王劉毅,而除了劉宇與劉母之外他也是唯一一個能夠享受劉毅手法之人,這也就是朗生有著後世的經歷,雖然已經被這個時代同化了不少但本性之中還是有所保留,換了他人身處如此地位是絕不會有此舉動的。
對朗生而言這個行為純粹出於自然,或許這個本性正是燕軍士卒可為他捨生忘死的最大原因!讓管亥給馮淺留下一瓶藥酒之後劉毅也將草藥的摸樣告知了對方,他能做得只是為其緩解痛楚想要根除卻是不能,但那草藥卻是山中隨處可見的,馮淺當可日後加以採摘再用烈酒泡製便可與疼痛之時用之,也算是二人今日相見的一番緣分!
“爹爹,那位嬸子送了倩兒一個木簪。”二人說話之間在一旁與甄宓等人說話的馮倩卻是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的木簪對父親言道,眼中有著詢問之色卻也透著對這精巧裝飾之物的喜愛。
“蘇客官,在下得你出手相助已是心中感激,豈能再受饋贈?倩兒,快將此物還給幾位夫人。”馮淺聞言也對女兒手中的木簪打量了幾眼,做工極為精巧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響起令人聞之心神舒暢,以他的見識自然未曾見過此物,不過畢竟乃是木質想必也並非太過貴重之物,可他方才受劉毅去痛之德,此番又怎能讓女兒再受此贈?
看馮淺的神情劉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雖是山野之民卻是本性淳樸行事亦是頗為有度,當然馮淺將之看成普通的木簪最多是加上一些香料便是大謬其然了。方才用飯之時他讓女兒前往照顧客人的女眷乃是好客之意,而倩兒的可愛與質樸卻讓甄宓等三女都是心中喜愛,故此才以木簪相贈,想甄家大小姐出手之物豈能是凡品?此物乃是沉香木所制,帶在髮間有安神之效,便在北平的市場之上沉香木也是可與而不可求的稀罕物事,實是要比同樣的金簪都要昂貴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