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茱’能令真氣重生。我離開峨眉時散盡全身真氣,數年間老邁不堪。今日服下仙草恢復神通,精氣完足,自然變回身強力壯的模樣。”他口中解釋,表情落寞,殊無半點喜色,撫膝嘆道:“凌波已能進入止觀法界修煉,真是後生可畏。重振峨嵋的重擔,大約要指望她了。”
陸寬挨近唐多多,悄聲道:“這人口氣好大,小師兄,他真是峨嵋派裡的前輩嗎?”
唐多多才五歲,對於同門師兄師姐,多半隻識其面不知其名,如何認得本派前輩?當下起勁兒的搖頭。許青鉉並無多言,從腰帶中掏出一條白布條,展開放在桌上,只見布條裡寫著兩行字――
“鉉叔尊鑑:今有桃陸二君拜山求仙,餘意試其志量,特遣兩人赴白露坪降妖。若得其便,偏勞設法輔成。”落款是“凌波頓首”。文句雖簡短,語氣極為恭敬。
許青鉉道:“自我馴養蒙鳩成功後,常常縱鳥北飛,期望鳥兒代我多看幾眼峨眉山。半年前蒙鳩飛回,我發現鳥腿綁著布條,卻是凌波的親筆信,囑咐我好好保養身體,待時機成熟重歸師門。呵呵,老夫罪孽深重,此生休想重返峨嵋,凌波雖然性子寬仁,也不敢違背門規,只是畫個餅子安慰我這孤魂野鬼罷了。”
他伸手一攬,將白絹收入懷內,接著道:“從那時起,我經常藉助蒙鳩傳書,向凌波打聽峨嵋派的近況。前天她傳來此信,讓我幫新收的弟子捉妖怪。嘿嘿,老廢物還能降妖?太看得起我啦……。但細讀信裡‘若得其便’幾個字,令我好生納悶。若得什麼便,能夠幫忙捉妖?今日方知,凌波這丫頭鬼精靈。她託你們帶來‘移星茱’,意思讓我服用後恢復元氣,三日內消除白露坪的厄難,也幫助你們完成入門的試煉。”
桃夭夭道:“三日內除妖,那麼三日後怎樣呢?前輩仍會真氣盡失?”
許青鉉淡淡一笑,道:“小兄弟思路敏捷,有些資質。‘移星茱’長成時通體呈純白色,凌波給我的那顆色澤青藍,品質幼嫩,神氣尚未發足。只令元氣暫時復原,三日內我仍會變成廢物老朽。嘿,峨嵋叛徒須廢掉全身修為,終生不得再入山門。凌波想出這個法子,實是權宜之計。”
桃夭夭恍然大悟,暗忖“我和陸寬屁本事沒有,哪能對付妖魔?先前小雪還當大師姐故意刁難,白白讓我們送死,豈料她暗地裡早作了安排!――峨嵋弟子礙於門規不能幫我們,所以大師姐請峨嵋派的棄徒援手,咦,既有穩妥的法子,她為何不早點告訴小雪?”轉念一想,頓時明白“我們若知此行必然成功,由此萌生惰意,那還有什麼意義呢?大師姐所指的‘考驗’,其實是測試我們的膽量,如果中途畏縮,品性的高低自然分明。”
念及此節,不禁對大師姐佩服得五體投地,又想到“這位許老前輩氣度磊落,怎會是峨嵋叛徒?嗯,內中詳情慢慢的弄清楚。假如許前輩沒有十惡不赦的大罪,我可要投桃報李,盡全力助他重回峨嵋派。”
陸寬看了凌波的手書,尋思法寶隨身,又得強援相助,捉妖還不易如反掌?他滿腔歡喜,湊攏套近乎:“許前輩,您是仙家高手,如何屈尊作小莊子的村長?”
許青鉉喝了口茶,道:“十年前我流落此地,恰逢惡霸橫行鄉里。我雖沒了法力,武藝倒還使得,尋常二三十人不能近身,一頓拳腳將惡霸打跑。鄉民感念保境之功,推我為耆老。興文縣縣令聞訊傳召,要參我當鄉里的保長。老夫寧可打鐵度日,養鳥遣閒,不願為官府賣力。但此後鄉鄰們有事都找我裁奪。天長日久大夥兒喊順了嘴,送了我這非官非民的銜頭。”
這時氛圍融洽,眾人重回堂屋待客,望向許青鉉的目光中,交織著敬重和好奇的神色。張富順連稱自己有眼無珠,錯把真龍當泥鰍;兩個兒子滿面興奮,嘴裡嘀咕不休;大娘收拾飯桌,道:“咱家剛到四川那會兒,各地正嚴查流民,全仗許老爹勸服村裡的甲長收留,我們孃兒母子才能安身活命。這些年怎麼樣?大家都看在眼裡,許老爹心裡裝著老百姓,辦事行得正,講話摔得響,比那些官家差役強千百倍!”
許青鉉抱了抱拳,道:“富順,老妹子,兩個大侄子,拜託拜託,今晚的事切勿洩露給別人,只當是報答往日的小恩小惠罷。”
陸寬讚道:“老前輩大仁大義,更難得虛懷若谷,行善不計報償。”
許青鉉瞅了他兩眼,道:“要成為峨嵋弟子,須是德才兼備的賢士。看你小哥言談輕浮,好象沒什麼德行。莫非是名門之後?要不凌波怎會派你們前來?還特意囑託我相幫。”
陸寬紅了臉,道:“晚輩姓陸名寬,這位名叫桃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