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往沈玉嬌身側湊了湊,壓低聲音:這世上,只可同苦不可共甘,過河拆橋的人多得去了。六兄也別犯倔,過剛易折的道理,也無須我這個妹子多說。
&esp;&esp;沈玉嬌知曉裴漪的好意。
&esp;&esp;她雖嫁去王家,但到底是裴氏女,自然也盼著裴氏繁茂昌盛,長長久久。
&esp;&esp;而裴瑕這位宗子,站在風口浪尖上,他的處境幾乎決定聞喜裴氏一族的興衰。
&esp;&esp;待他回來,我會勸勸他的。
&esp;&esp;沈玉嬌嘴上這般答著,心裡卻是一陣無力嘆息。
&esp;&esp;勸也無用,裴瑕自個兒心裡跟明鏡似的。
&esp;&esp;現下就是淳慶帝不肯放人,非得這般耗著,不上不下的,誰也不好過。
&esp;&esp;冬日白晝短,裴瑕回府時,外頭已是灰濛濛一片。
&esp;&esp;他照常先去書房洗漱,換了身潔淨的衣袍,才來後院。
&esp;&esp;白日沈玉嬌特地交代了棣哥兒:你爹爹最近公務繁忙,待他回來,你別鬧他。若是功課背得好,也能叫他心情好些。
&esp;&esp;棣哥兒年紀雖小,卻格外懂事。
&esp;&esp;等到裴瑕一進院門,小傢伙主動跑上前,爹爹、爹爹脆生生喊著,又拉著裴瑕的袍袖:昨日夫子新教的詩,孩兒已經會背了,您儘可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