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婦人,阿孃,我們不去不行嗎。
&esp;&esp;年輕婦人也不知如何解釋,擁著孩子,淚珠兒撲簌簌落下:我苦命的兒,小小年紀要跟我們受這罪,是為娘對不住你
&esp;&esp;母女倆正哭作一團,忽的,一道柔緩嗓音傳來:阿嫂,我來哄吧。
&esp;&esp;年輕婦人哭聲稍頓,抬頭就見不遠處的枯柳旁,那抹清麗身影鬆開婆母李氏,緩步走來。
&esp;&esp;世人皆道,長安貴女,燦若繁花。
&esp;&esp;而沈氏嫡女沈玉嬌,無疑是最為清雅端莊的那一朵。
&esp;&esp;哪怕身著破舊不堪的囚服,掩住二八少女的嬌娜身段,卻掩不住閨閣貴女的高雅淑麗的氣度,遑論那張瓷白麵龐,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端的是標緻雅韻,皎若明月。
&esp;&esp;徐氏亦是高門出身,但每每見到自家這位小姑子,仍會被她舉手投足間的風雅所折服
&esp;&esp;到底是自小就按照裴氏宗婦標準來培養的閨秀,那份儀態、風度,實非尋常貴女能比。
&esp;&esp;然一朝家破流放,貴女淪為階下囚,再好的教養風姿,都成徒勞。
&esp;&esp;至於明年開春和河東名門裴氏定下的親迎之日,更是夢幻泡影,再無指望。
&esp;&esp;思忖間,玉嬌已至身前。
&esp;&esp;將小侄女擁入懷中哄了兩句,她看向徐氏,溫聲細道:阿嫂,我知你心頭難受,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好處想,起碼咱們一家人還活著且你現下懷著身子,最忌傷懷悲慟,之後還要長途跋涉,你若是也病了,那該如何是好
&esp;&esp;玉嬌邊說,邊朝不遠處的囚車上看去。
&esp;&esp;沈家父兄正躺在車裡,遍體鱗傷,氣息奄奄,苟延殘喘。
&esp;&esp;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能否活著熬到嶺南,都是未知。若是嫂子又有個三長兩短,她一人實在不知如何兼顧這一家老弱病殘。
&esp;&esp;徐氏也知小姑子的不易,抬袖抹淚:玉娘放心,我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