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珍惜每一口烙餅,感受著那烙餅在嘴裡停留的每一刻,好像世間沒有何種無上美味能超越此時此刻的烙餅。
人,要滿足的東西很多,但很多時候,某些很小的東西,就能得到最大的滿足。
那餅攤老闆搖搖頭,一看就知是個餓壞的孩子。
“老闆行行好,好心有好報,來rì行大運,財源滾滾來!”這時對面走過一個和孩童年紀相仿的小乞丐,伸著破碗,抖動著走過來向那老闆討要。
像這樣的乞丐每天老闆要遇到不少,那老闆不耐煩地驅趕:“沒有,走開走開!”
“老闆,給點吃的吧!”那小乞丐纏著上來,看樣也是很餓。
“走開走開!”餅攤老闆挑起籮筐擔子,準備收工回家。
孩童捧著餅,放慢了嚼咀的速度,眼望著那小乞丐,只見那小乞丐兩眼凹陷,看樣子也是沒吃過幾頓飽飯。
那小乞丐今天真的是餓,一直纏著餅攤老闆不放,這天已很晚,如果討要不到吃的,那麼今天就要被餓一晚上。
那老闆也是市井生意之人長年遇到討要的乞丐,現今的小生意人,都不會理這些討要的乞丐。
那老闆的表情很強硬,小乞丐見到沒了指望,垂下破碗,焉下頭準備回走。
當!
半個餅落在那乞丐的碗裡,是那孩童的餅。
沒錯,是那孩童小心翼翼不捨得吃掉的半個烙餅。孩童擦擦嘴,咀嚼著嘴裡剩餘的餅,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寒風中,呆愣著的老闆和同樣呆愣著的小乞丐。
餓壞了的乞丐虎狼般地拿起碗中的半個餅,大口大口吞嚥,在狼吞虎嚥中不時向著那黑暗中遠地的身影投去無限感激的眼神。
那老闆望著那個離去的身影,呆愣良久,又望向那個將餅吃得乾淨,舔著碗底餅渣的小乞丐。
餅攤老闆半天沒有說話,他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身處這無情世道看慣世間冷漠,而今,他緩緩地放下了擔子,開啟蓋好的籮筐,掏出一個餅放在乞丐的碗裡。
那乞丐有種受寵若驚地望著那老闆,那餅攤老闆沒說話,默默地挑起了他的蘿筐回走。
“等一下,老闆!”小乞丐將餅攤老闆急聲喚住。
“怎麼?”餅攤老闆回頭。
“你翻看一下身後的石堆縫……”
“咋?”那老闆望望身後的石堆又望向那小乞丐,只見那小乞丐望著他點了點頭。
餅攤老闆狐疑地放下籮筐擔子,在石堆裡刨了刨,一竄銅sè的物品掉落出來,那是一竄鑰匙,他恍然地一摸身上,哪有鑰匙的蹤影,刨出這一竄正是他的家門鑰匙。
“我早上看到你弄掉進去的!”
餅攤老闆倒吸口冷氣,回到家若是沒有鑰匙,他至少要在屋外冷半晚上才能破門而入,這事還不算完,明天還要修門換鎖。他二話不說,從籮筐裡掏出好幾個餅,放在小乞丐的碗中。
小乞丐盡情的填飽肚子,這個夜,不再是個飢餓的夜。餅攤老闆,靜靜地將鑰匙放進口袋,這一夜晚,不再是個充滿煩惱的夜晚。
兩人禁不住同時的,往著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望去……
夜已深,風雪更為猛烈,孩童困難地走在漆黑一片的山道,雪已過膝,他艱難地蹭行著。
夜,黑得可怕,只有那四周像鬼魅般的樹影,從深山裡傳來整整讓人心寒的狼嚎。像這樣的環境,像這樣年紀的孩子早就會被嚇哭。但孩童沒有,他面對恐懼,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向前。從青牛鎮到村裡,少說有十來裡地,為了生活他不少在這山道上奔波。
回到村裡,眾家燈火已經熄滅,孩童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回到自家。這是一間簡陋的茅屋,或許用簡陋已經不能形容它的結構,那只是幾根樹幹支撐起來的茅草棚而已。
扁擔放置門後,或許這是孩童今天唯一帶回的東西,他往水缸瓢了半瓢冷水,硬著頭皮喝下,以緩解他依然的飢餓感。
家裡冷冷清清,四周的牆滿是破滿,寒風呼呼的往裡灌。孩童小心翼翼地脫下草鞋,這個時候的腳早已凍僵失去了知覺,但是滿腳的血泡和草鞋粘在一起,要脫下鞋顯得有些困難。俗話說得好,賣鹽喝淡湯,像這砍柴為生的孩童家裡竟然也沒有取曖的材火。床上那張像毯子一樣溥的棉被,就是孩童所依靠的全部。
夜,越來越冷,奇寒和飢餓依舊煎熬著這個可憐的孩子。他倦在被子裡,用著讓人無法想象的毅力忍受著……‘‘‘‘‘‘
………【第三章 平價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