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貴谷的人丁,豈不是愈來愈旺盛,谷中能容納多少人?”
“你錯了,本谷除了本支子弟可生養三位兒女之外,其他只許生育兩人。”
“那……怎能如此如意?”
“多的,丟下獸坑了事。”程玉環若無其事地說。
“我的天!”柏青山抽口涼氣叫。
“不要大驚小怪,其實,要不是谷中不宜多建房屋,以本寨的財源來說,養一兩萬人毫無困難,本寨的人丁雖少,但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高手。”
“難道說,任何外人入谷,都不能再出了?”
“不然,真正的貴賓造訪,仍可平安出谷,來者不歸,僅指陌生人而言。”
“那麼,在下……”
“你不可能活著出谷了。”
“真的?”
“看寨主的意思,你當然也有出谷之日,假使她對你鍾情,你……目下言之過早,老實說,寨主的性情很難捉摸,你只能小心些伺候她,不然後果可怕。”
他呵呵笑,說:“程大姐,你在為寨主作說客嗎?”
程玉環也笑道:“但願她有此心念,她確也該找個合適的夫婿了,二十四歲的大姑娘啦!”
“二十四歲的姑娘仍未結親,確也惹人說閒話了,難道說,這些年來,她就沒找到一個情投意合心愛的人?”
“年初,她的一位好友來訪,可惜對方自認是浪子,無意成家,錯過了一段大好姻緣,她一直為了這件事煩惱,一直後悔沒將那人硬留下來。”
“哦!寨主的容貌並不差,偏偏取上那麼一個可怖的綽號,大概把那位心上人嚇走了。”
“嘻嘻……”程玉環笑了個花枝招展。
“你笑什麼?”他困惑地說。
“不笑什麼?”程玉環斂容說。
“我說錯了什麼?”
“沒有。”
“哦!那位仁兄是什麼人?”
“叫萬里孤鴻公孫無咎,聽說在江湖頗有名氣。”
柏青山心中一跳,萬里孤鴻公孫無咎,豈不是用毒霧傷了他的人嗎?
“萬里孤鴻就此一走了之嗎?”他按下激動的心潮,平靜地問。
“聽說他前些日子在南京,目下不知又流浪到何處去了。”
“他是不是善用毒霧?”
“不錯,他的毒霧很霸道,但並不太毒,一年半載方可致人於死,即使是平常的人,也可以拖上三兩月,為人雖無所不為,但心腸卻不夠硬。”
“貴寨的人也善用毒,可以解他那種奇毒嗎?”
“不行,用毒的人各有獨門解藥,誰也不敢亂用。”程玉環不假思索地說。
房門響起輕叩聲,外面有人叫:“大姑,寨主有請。”
程玉環含笑而起,說:“寨主喚我,你耐心等候啦!”
“請便,在下不得不耐心等候。”他泰然地說。
幽暗的地底陋室中,只有他一個人了,外面當然有人在監視,但並不妨礙他的思索,面對鬼火般的孤燈,他思潮澎湃。
王敕的手書上寫得明明白白,要他來借靈犀甲,這個借字,是不容誤解的。
像無鹽魔女這種兇殘惡毒的人,能“借”靈犀甲給他?不殺他已是萬般幸運了。
如果魔女不借,怎辦?
他曾親見窮神一劍砍在魔女的脅下,劍毫無用處,顯然,魔女身上必定穿了靈犀甲,因此毫不在乎,此時此地,魔女肯將靈犀甲借給他?
入了不歸谷,有家歸不得了,是否能生離,仍在未定之天呢?
借不到,他必須硬奪。
奪,必須有奪的本錢,如果惹火了魔女,他除了束手待斃,別無他途。
“我必須在午前保全自己的生命,不然一切打算皆屬徒勞。”他向自己說。
還有兩個時辰左右,這是他最漫長最難熬的兩個時辰,如果熬不過去,一切都完了。
假使他幸運地熬過午刻,而未發生任何意外,在這高手如雲的魔宮中,他單拳隻手孤掌難鳴是否能下手強奪?
他能否脫得了身?成功的機會太少太少了。
靈犀甲穿在魔女身上,除非殺死魔女,不然他毫無取得靈犀甲的希望。
他想得很多,很遠,當然想得最多的,該是如何捱過這要命的兩個時辰。
除非他不想活,不然就得委曲求全,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中,他如果想保持尊嚴,想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