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衣瞧了一眼道:“聽楊公公說,是主上託正王特意調的。有驅乏去痛之效。”者雪覺得自己似乎多了嘴,暗暗吐了回舌頭,偷偷去瞧北寒衣的反應。
北寒衣閉著眼睛懨懨欲睡,一聽者雪的話頓時來了精神,沉吟半晌,不解的喃喃道:“正王調的香,沒想到他還會調香。”又猛得省了神,不解道:“不過是香料罷了,為何用白玉盅放置,有那麼珍貴?”
者雪搖了搖頭:“這奴婢就不知了。”抬眼看他一眼,低頭道:“丞相既然醒了,不如起身吧,之前璘藥公主來過幾次,因您還未起身,皆被奴婢擋了回去。”
“璘藥公主來過?”北寒衣納悶道:“她來幹什麼?”
“奴婢不知。”者雪換完香料,將托盤放在香薰旁,垂手站在床尾,微微笑道:“丞相再休息片刻還是起身?”
北寒衣有些發懶,舒出一口氣問:“華月呢?她怎麼不在?”
者雪道:“華月去浣衣局送需要漿洗的衣物去了。”者雪臉色發紅,北寒衣還稀奇的咦了一聲,突然想起昨夜的事,頓時尷尬不已,慌忙道:“怎麼不見裳花?她人呢?”
者雪順著話頭接道:“她說她有個姐姐來到宮裡,她去找她姐姐說話去了。”
北寒衣哦了一聲,氣氛頓時壓抑下來。
能有資格侍奉在無恙殿的只有者雪,裳花與華月三個人,都是司馬君榮精挑細選的,而楊有福是隨侍在司馬君榮身側的老人,自不能日日守在無恙殿。
諾大的一個無恙殿,頓時靜下來,連北寒衣都覺得不舒服。便招者雪伺候著起身梳洗。
剛把玉帶繫好,外頭璘藥公主分花拂柳而來。璘藥尚未及笈,頭挽雙髻,身穿一件鵝黃銀邊的衣裙,笑岑岑的一蹦三跳的進了無恙殿。身後三四個宮婢低眉順眼跟了進來。
“皇嫂。”
北寒衣一怔,看著璘藥震驚道:“你叫我什麼?”
“皇嫂啊。”北寒衣臉色鐵青,璘藥畏懼的小聲道:“皇兄說,你以後就是璘藥的皇嫂,我理應叫你一聲皇嫂。”她瞟著北寒衣,見他原本鐵青的臉色直接陰沉的似只鍋底。
璘藥捂著嘴,眨巴眨巴眼無辜的求助一旁的者雪,者雪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北寒衣,意思再明確不過,這是告訴他北寒衣絕對的生氣了。
“璘藥公主,臣乃一國丞相,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這皇嫂一稱,臣當不起。”縱然氣得七竅生煙,可面上仍帶了三分和煦。北寒衣話越說越恭維:“不知璘藥公主駕到,有何要事?”
璘藥鼓著眼睛,拘謹道:“沒事,璘藥就是來看看…丞相。”她差點又說成皇嫂,那日匆匆一別,她未瞧清北寒衣這個人,今日來,便是想來增進增進感情的,不想一聲皇嫂而已,北寒衣這般較真。她還以為北寒衣聽了會很高興,結果卻適得其反了。
北寒衣與璘藥並不熟稔,這一問一答下來,氛圍尷尬到極點。璘藥頓時猶坐針氈,想走又想留,心裡一時拿不清主意。
北寒衣讓者雪上了茶,與璘藥相對而坐,璘藥明顯有些緊張,沒話找話道:“不知丞相對皇兄怎麼看?”
“暴君。”北寒衣脫口而出。
璘藥一愣,僵硬的笑了一聲,忍不住嘀咕道:“什麼呀,原來是暴君,皇兄還想和丞相成親呢。”
“你說什麼?”
璘藥啊得驚得抬起頭,見北寒衣一臉驚詫的模樣,不禁嘆氣道:“璘藥以為,丞相應該懂的。”她直視著北寒衣的眼睛,口氣略帶嘆息:“皇兄的心,璘藥以為丞相懂的。皇兄這些日子,一直在為了徐家那件事煩心,徐家一事看似壓下去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是有許多人在蠢蠢欲動,想借徐家一事大做文章,若讓人真抓了把柄,最先遭罪的就是丞相你了。”
北寒衣怔了一下,他一直以為這件事早就塵埃落定,沒想到還在暗中潛伏滋長,若處理起來,少不得又要殺人,北寒衣頓時覺得頭疼,揉了揉眉心道:“他還想怎樣?”
“不知。”璘藥道:“這些事還是昨日去給皇兄送酒時不小心偷聽到的。”
“……?”北寒衣不明所以的望著璘藥。
“丞相昨日不是讓人送去奐儀宮一杯酒給皇兄嗎?皇兄那些日子天天在御書房,可不在我那裡,所以,璘藥,璘藥便替丞相跑了一趟,將酒送給去了御書房。”璘藥嬌嬌怯怯的,眼神清亮不知不覺帶著幾分算計。
“等等……”北寒衣腦子亂了,司馬君榮一直在御書房,不曾在奐儀宮,那麼他吃的誰得醋?那些回話說司馬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