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官沒動,劉徹拔高了音量:“阿……吳?”
‘做人……真難!膠東王也得罪不起呀!’思索片刻,女官領著其她侍女還有內侍退開一段距離,大概三五十步的樣子,不過依舊是在長廊內,聽不清楚,看得清清楚楚。
“阿嬌,阿嬌,”膠東王劉徹攥緊表妹的小手,換上一臉沉重的表情,緩緩說道:“母親危矣!”
“呀?!”阿嬌一驚,首先想到是不是王美人犯哪條宮規了,後來才慢半拍地意識到表兄指的是薄皇后。
想到從來循規蹈矩、二三十年不曾做任何出格事的皇后舅媽竟‘危’了,館陶翁主立刻緊張起來:“從兄,從兄……何事?”
劉徹就是不答,忙著先要求保證:“阿嬌……必施以援手?”
“從兄!”嬌嬌翁主急了,掄起粉拳敲徹表兄的胳膊。
“噢,嗷嗷!為兄錯,為兄錯。”膠東王又往兩邊看看,謹慎地估量估量距離;
待確認侍從們就是想偷聽也偷聽不著了,才俯過身,套在嬌嬌表妹的耳朵上述說:“阿嬌,其實……”
阿嬌越聽,越是心驚:“甚?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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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
天高,
氣爽,
……
宮苑中花未凋零,葉未枯黃,冷暖適宜,正是一年中最愜意的時光之一。
大漢的膠東王穿過一座接著一座宮苑;
沿途,到處是皇家園林的奇趣盛景;腳下的御道,通往長樂宮城的大門。
輕快的腳步,
飛揚的神采,
無不暗示著少年親王此時的心情極佳。
走著走著,劉徹一個騰身,踮腳尖回頭眺望……
長信宮飛簷插向天際,彷彿要從雲中跳出來一般。殿脊上的十多隻鎦金神獸,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怎麼早沒想到找阿嬌呢?笨啊!’劉徹扼腕:‘枉費擔了那麼久心思!’
“噢!哈哈!”膠東王一跳多高——壓在心頭多時的負擔一掃而空,膠東王的情緒好到爆了。
“弟君,何事歡喜至此?”隨著問句,劉徹的身形一僵。
扭頭看去……
不知何時,膠西王劉端打道旁一棵榕樹後繞出來,笑眯眯立在同父異母弟弟面前。玉冠,玉帶,一襲素色的織錦單繞曲裾,雅緻溫文,氣質脫俗。
劉徹覺得刺眼,但還是依禮衝異母哥哥劉端作揖:“阿兄……”
膠西王劉端站在那受了全禮,還是問剛才那個問題:什麼事情,高興成這樣?
“無他!愚弟觀草木蓯蓉,念春夏雨順,穀物大收,今之關中隆冬,當無飢。因此,悅之。”劉徹一番關心國家關心百姓的套話滔滔地說下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吾弟勤政……若此,”膠西王劉端悠然一笑,風度翩翩:“膠東萬民之幸也!”
膠東王對膠西王一彎腰,謙虛道:“彼此,彼此!”
此時若有人擁有一面能窺人內心的仙鏡,並拿著在此旁觀,肯定會為看到的笑噴出來:
一個,不相信弟弟說的是實話;
另一個,不相信哥哥信自己說的是實話。
兩個人,
說一套,做一套;
笑眯眯走近,走近……
然後,錯肩而過——分道揚鑣!
客客氣氣分開……
走過去老遠,劉徹猛然覺得不對勁。
‘不對!到祖母這不去長信宮,反而走宮苑……這是專門來找阿嬌! ’
膠東王反應過來,轉回身,衝著膠西王漸遠的模糊背影喊:“阿兄,阿兄,汝入宮……何為?”
大漢最俊美親王的聲音,優哉哉斷續續地飄過來:
“邀……細君……”
“梁王叔之女,婉……”
“……昏禮……”
‘哎呀!梁王主明天成親。劉端一準是來邀阿嬌同赴觀禮的。’劉徹一蹦多高,直罵自己昏了頭,竟把這樣要緊的事都給忘了。
‘剛才就該說定。唉,沒腦子,沒腦子!’
膠東王劉徹趕緊轉向,急急忙忙往方才的遊廊明軒趕……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
我承認
是玻璃心,
伴有輕度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