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但人被逼到絕境時通常都有著同樣的反應,不是求救,就是拉人墊背,屆時所謂的尊嚴和原則都太可笑。
現在的情況對張昌兵而言自然不會是絕境,但是也不會太輕鬆,昨晚凌晨兩點才收整隊伍回到家,先是派了一對人手去妻子的住處,並未發現妻子的蹤影,幸好回到青故里的時候,在這裡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看著妻子臉上的幾道鮮豔的巴掌印,張昌兵恨自己不再是十幾年前那個身體健全的男人,連伸手為妻子撫摸傷痕都要擔心從輪椅上掉下來。
好不容易將妻子哄睡著了,張昌兵讓傭人推著自己到書房,然後揮退了左右,只留自己一人。
他今晚所受到的恥辱比他最初選擇這條道上遭遇的一切都要讓人痛恨,被一個年輕的小輩陰了,而且還是一步步都被算得死死的,讓人無法反抗,如同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
他正準備動用自己數年都沒有用過的人情對徐遠進行報復,可是誰也沒想到,手機剛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撥出去,便接到了一通來自林國富的電話,林國富用比先前更加憤怒的聲音咆哮著,在電話裡把他狠狠地罵了一通,等到張昌兵回過神來,回憶著林國富憤怒的言語中透露的資訊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萬尊的這場大火竟然還是被點起來了,而且是在他作為中間人的情況下,不用想也知道這把火是誰放的,他現在才知道,原來當時徐遠的那番話根本就沒有說笑,這混蛋的確是個言出必行的主。
然而現在徐遠收了錢,卻沒有遵守約定,林國富對徐遠的仇恨固然更深,可是林國富同樣也會恨他,今晚的事情,說一千道一萬是他這裡出了岔子,讓徐遠找到了反擊的機會,如若不然,他和林國富的合作將一步步的瓦解徐遠的勢力並將其慢慢吞噬。
可是張昌兵並不會這麼想,人總擅長給自己的錯誤找各種各樣藉口,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找了林國富合作,最開始是看中了林國富的財力,以及養了一群狗,可他現在卻發現,這一群狗都是隻會叫不會咬人的狗,林國富本人更是蠢到極點,因為根本沒有真正的混過道上,竟然在開業當天一點鐘不到就從場子裡離開回到別墅去睡覺了,留下來指揮行動的也都不頂用,這才導致今晚慘淡收場。
所以在得知大火已經燃起的第一時間,張昌兵就決定放棄之前擬定的方案,將尋找幫手的目標定在自己之前的老朋友身上,也只有他們才更可靠,只有那些人才有能力幫自己完成復仇。
然而張昌兵可謂是時運不濟,約定好跟昔日的老友在今天見面,卻不想約在中午見面的時候,網路上便開始瘋傳一些短影片,正好拍攝下在萬尊起火之前,他的手下從萬尊大樓中提著刀片衝出來的畫面。
他的老朋友都是常年在道上行走的,很清楚這條道有多麼見不得光,這也是為什麼自從攝像頭被普及之後,街上已經看不到成群結隊的混混了,因為一旦犯罪後被拍攝下基本上就跑不掉,所以一看到張昌兵的人這次恐怕要摺進去不少,搞不好他自己還會被請去喝茶,一個個關係一般的都直接找理由離開了,儘量離張昌兵遠遠的。
這對張昌兵來說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頂頭風。
同時,張昌兵對徐遠的恨意再一次加強,不用想,這個影片一定是徐遠那個混蛋不知道什麼時候安插的人手偷拍的!
“徐遠,你就只會玩這些狡詐把戲麼,我一定要宰了你!”
……
……
“啊……嚏!”我剛邁出夜色的大門,一陣冷風便迎面刮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菲菲在一旁挽著我的胳膊,被我這個噴嚏的陣勢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笑著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道:“怎麼一陣風就打噴嚏了,身體抵抗力也太不行了吧,還是最近太虛了?不對啊,也沒誰啊。”
“少瞎說,一定是有人在背地裡罵我呢。”我晃了晃頭,感覺頭腦還很清醒,並不像感冒的症狀,才放下心來,這個時候我千萬不能倒下。
“背地裡罵你的人多了,你旁邊就站著一個。”菲菲笑著打趣道。
一旁穿著厚大衣的保安聽到這話連連搖頭,那一臉無辜的樣子,倒是惹人發笑。
我跟菲菲上了宋進昨天開過來的銀色賓利,關上車門,汽車啟動。
就在十分鐘前,交管局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取車,那是我昨晚趕去機場時丟在車禍現場的黑色賓士。
菲菲白天待在會所裡也無所事事,就提出跟我一起去,我本不想帶她出去,畢竟我只是出去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