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張超心裡有多鬱悶,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我拿給他錢,讓他去做夜市燒烤生意,他回去幫我找幾個靠譜點的,身體壯實一點的傢伙帶過來,讓盧剛這幫老油條帶著熟悉一下,準備填補保安部的空缺。
我帶著他們幾個人轉移陣地,來到我的辦公室,當場便從辦公桌後面的箱子裡,拿出一大摞錢出來,擺在桌子上。上午讓李祚盛拿過去的箱子是其中一個,當初從羅永峰手裡接過來的是兩隻箱子,而現在這個裡面所裝的錢幾乎是裝滿了整個箱子。
盧剛和三金等人已經不像第一回見到這麼多錢那般露出醜態了,但張超卻還是頭一遭,看著一共十沓紮好的紅鈔壘在一起,臉上那一丁點的不愉瞬間煙消雲散,目瞪口呆,就差沒流口水了,想必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現金擺在他面前。
但是,這副表情也僅僅只是短暫的停留,然後張超便深吸了兩口氣,眼神慢慢的恢復清明。
錢真是個好東西,只是太把錢當個東西的人,多半會迷失在裡面,張超的反應讓我感到很滿意,這傢伙心性還算不錯,不是那種容易被誘惑的人。
張超蹙眉想了一下,說道:“老大,這錢我先放在這,等確定好了租的門面要交錢了,我再來拿,要是就這麼拿回去,有些人肯定會起歪念頭。”
我擺手道:“沒事,你現在就去把錢存銀行裡,辦一張卡方便一點。”
張超一聽豁然笑了一下,“也是,我怎麼忘記這個辦法了。”
“因為你樂昏了頭了。”盧剛出言調侃了一句,但張超現在沒心思跟他拌嘴了。
張超說動就動,抱著錢就準備去銀行,盧剛和三金這兩人嘴上跟我說要去保護這筆錢的周全,其實心裡那點算盤我都不用想,這倆傢伙,肯定是要欺負人家新同志了,不過我也沒攔著。
男人之間要聯絡出真感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男人看起來粗枝大葉,但實際上都比較理性,要是沒有一起做過一些蠢事,因為同一件事共患難過,都很難記在心上,以前還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男人有五大鐵,第一鐵叫一起同過窗,第二鐵叫一起下過鄉,第三鐵是一起扛過槍,第四鐵是集體分過贓,至於第五鐵,大家都懂得,那就是共同嫖過娼,這在現代社會里,第五個要素恐怕是最容易建立的了。
只不過第五鐵看起來很成人話題,很成熟的樣子,其實從心理上分析,這是一個很幼稚的心理,哥幾個約好一起上鍾,最後看誰先出來,比的是那活兒的能耐,這就跟小時候過家家比誰尿尿撒得更遠一樣,比較具有童心。
所以無論盧剛、三金以及張超他們幾個人怎麼鬧,在我看來沒鬧出來真火氣便不用去管他,真要是見了面誰也不搭理誰,再好的關係見了面也會生疏。
就好比我跟李祚盛現在就溝通得較少,我覺得很有必要跟他聊聊了,所以等到盧剛、三金和張超走了以後,我就支開了章魚,把李祚盛單獨留了下來。
可還沒等我先開口找話題起頭,一向沉默寡言的李祚盛,倒是破天荒的先開口問了我一個問題,看他的神態,這個問題似乎憋了很久了,“早上的事情,到底咋回事啊?”
我略微感到錯愕,問道:“怎麼了?”
李祚盛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著急道:“我一直沒琢磨明白,你應該不差那點錢,為什麼要拖延一個星期再給那些工人工資呢?他們看著挺可憐的。”
我一聽這話,頓時知道了。哦,原來他在意的是我故意欠著工人的工錢不給的事兒,他之前有過一段幹建築工人的經歷,可能是看到那些人以後能夠感同身受,動了惻隱之心。
我慢條斯理地道:“沒琢磨明白就對了,因為有件事兒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李祚盛疑惑地問道:“啥事?”
我解釋道:“不怎麼好的事兒,有人從中作梗,給工商局遞了一封舉報信,導致夜色開業的時間還沒法確定。”
“舉報什麼導致的?”
“舉報夜色的建築安全隱患過大。”
“那是真的麼?”
李祚盛跟我快問快答,他表現得很心急,想必這件事讓他良心很不安。
我猶豫了一下,道:“按照官方檢查標準的確是不行,但是姚濤跟我說這樣的標準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祚盛聽到這個答覆,臉色頓時一變,古井不波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驚慌,他一臉凝重的表情盯著我,道:“這,要是房子出問題了,塌了那可怎麼辦?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