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很好。若不是兩家老爺子當年機緣湊巧訂下了兒女婚約,自己鐵定做不上這個“楊家大婦”。橫摔了只能去豎想,人家長秀公主一樣挺著個大肚子,就這麼不清不楚的進了楊家,那位金陵醉香坊的紅牌名妓玲瓏搖身一變成了北燕的郡主,至今尚未進門。連她們都頂多只有做平妻的份,就知足吧你!
沈玉本就性情爽朗,心裡沒什麼太多的彎彎繞。一事想通,就事事都通了。次日起了個大早,煞有其事的招呼下人們騰出兩家大房,連將來玲瓏的房間都一起預備了。出於對趙妍的憐惜,也不去驚動她,竭力回憶她宮中閨房的諸般佈置,親手列了長達幾頁的單子,吩咐阿福只管揀最好的去儘快買齊。
其實沈玉大大低估了自己在楊府的地位。她是楊致的結髮原配,未嫁而甘願終生為楊致守節,義烈之名天下皆知。這年頭什麼都講究正統,況且還有個先來後到。自那天起,楊府正牌少夫人的寶座便已無可撼動,闔府上下眾多僕婢倒是對突然冒出來的趙妍頗有些腹誹。
老爺子楊炎雖然圓滑市儈,但並非不知輕重。兒子不聲不響的就把公主的肚子搞大了,還堂而皇之的領進了家門。尋常人家的女兒弄回來做妾倒也罷了,人家是皇帝的寶貝閨女啊!那能莫名其妙的就往家裡領嗎?楊炎自兒子奇蹟般生還後便不知煩惱為何物,這天卻一大清早就愁眉不展,誠惶誠恐地假作嗜睡未起,縮在房中不敢出來。萬一與公主碰面,君臣乎?翁媳乎?僅見面的禮數都是個天大的難題。暗暗叮囑阿福:等少爺一起來。馬上叫他來跟老子說清楚,到底算怎麼回事?
一大清早楊府上下人等都知道侯爺領著公主進了門,但人人諱莫如深不敢妄自議論一字,只是神色怪異的以目示意。買豬買狗尚且得有個正兒八經的交割手續,何況是一大活人?皇帝老兒能跟那狗膽包天的飛虎侯善罷甘休?滿門富貴而一夜之間大廈轟塌的王侯重臣大內侍衛們見得多了,楊府這個年能不能過得去都懸乎著呢!
老爺子與侍衛僕婢們所擔心的事,楊致當然也想到了,但並不太過在意,他在意的是皇帝乃至整個大夏這個年能不能過得去。
自家男人好端端地又冒出來兩個老婆。樣貌不比自己遜色半分還猶有過之,論家世與脾性似乎還不是強了一點半點,在這樣的情勢下,任誰都高興不起來。儘管如此,沈玉還是十分心疼楊致,直讓他足足睡到巳時末刻才去廂房叫他。她心情鬱郁之下,能為捍衛楊家大婦身份而在外人面前強裝大度已是難得。夫妻獨處時,自然對楊致沒什麼好臉色:“姓楊的,起來了!再不起來就到午時了!”
楊致一骨碌爬起來。笑嘻嘻的摟過沈玉啵了一記:“孩子他媽,公主與玲瓏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晚間有空的時候再向你賠罪。你嘴巴撅那麼高幹嗎?你放心好了,我是喜新不厭舊,你永遠是老大。”
“誰稀罕了?”一聲孩子他媽叫得沈玉酥到了骨子裡,佯怒著掙脫出來,丟過一身嶄新的長衫啐道:“那邊還有一位孩子他媽呢!你總不能讓闔府上下都跟著你這麼叫吧?……離家幾個月心野了人也變野了,把這身新衣換上!”
楊致看了看天色,不再與沈玉糾纏調笑。洗漱一番換上新衣,牽起沈玉就出了廂房:“公主起來麼?這不要臉的人只能由我來做了。我有話跟你們說。”
趙妍初來乍到又沒個光明正大的名分,當然不可能睡得安穩,也自覺不便出門見人,一早起來就任由沈玉忙活,只在房中枯坐發呆。她被楊致自水雲觀接來楊府,母親梅妃是肯定知道了,至今都沒有遣人過問。必定也是對此事如何料理頗感棘手。
正在魂不守舍地想著紛繁地心事。楊致拖了沈玉進來直言道:“公主。有道是事急從權。到了這個時候。咱們就別講什麼大夏禮制了。其實你對我府上也不算陌生了。但總歸身份特殊。所以這個……特殊情況只好特殊對待。我有兩個主意任你選擇:一是你暫且住下。我儘快在府中收拾出一間獨立地別院供你居住。總比坐牢似地呆在那水雲觀要好。二是徹底隨我老了臉皮。大大方方做我楊家地兒媳。”
問題地關鍵實際上是趙妍能不能徹底放下公主地臉面。楊致雖然沒有說破。但她怎會聽不出來?事實上這個時侯再死要面子無異於自欺欺人。等於把自己在這個大家庭裡推向孤立。
決然道:“昨夜我……夫君都叫過了。夫君何須還講求什麼折中讓我另居別院?我早已是你楊家地人了。事已至此。一切便由夫君做主罷了。”
楊致點頭道:“那就好。待會兒委屈公主做個樣子。向我老爹與玉兒行進門之禮。我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