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香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終落在自家小主身上。
只見安陵容此刻正秀眉微蹙,面色凝重得彷彿能擰出水來一般,於是滿含關切地輕聲詢問:“小主,可是還有不妥之處嗎?”
安陵容聞聲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葉香,那個叫玉兒的別讓她進殿侍奉,過些日子尋個由頭給她打發了。”
葉香聞聽此言,心下便已明瞭,以自家小主一向謹慎的性子,確實是那玉兒不懂規矩,小主再三叮囑除了永壽宮的昭妃娘娘以外都要提防行事。
更何況如今小主尚在孕期,凡事更要謹慎妥帖,今日這玉兒還明知故犯,合該如此,於是應聲:“是,還請小主安心奴婢等下就去查查這玉兒的底細,看她是否和旁人有所勾結,小主如今有孕可不能多煩心。”
安陵容聽到此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倍感欣慰,一直以來,葉香朵香都是跟隨著自己入宮的,對她可謂是忠心耿耿,盡心盡力地侍奉著,凡事都考慮得十分周全細緻。
見此安陵容微微頷首,嘴角牽起笑意:“與我想到了一處,葉香你辦事向來穩妥周到,我自是放心多了。”
就在此時,只見朵香腳步匆匆地從庫房返回了殿中。她快步走到自家小主面前,稍稍行了個禮,然後開口稟報說:“小主,近些日子這淳常在來得確實比以往要頻繁得多呢。剛才奴婢去檢視的時候,發現淳常在送過來的各種物件和滋補品可堆了不少。”
聽聞此言,安陵容心頭一震,回想起來,似乎這淳兒最近的確常常往自己這邊跑,而且每次前來都會帶上許多禮物,雖說以往淳兒多去淑姐姐那,鮮少來探望自己,更別說每每備禮,原以為是因為自己有孕的緣故,以往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可仔細想來,這所作所為就像是有什麼目的似的。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淳兒方才來時和離去時的模樣,那嬌俏可愛的面容以及天真無邪的笑容一一閃過。
想到此處,安陵容不由得心生警覺,趕忙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今日讓人生了疑,這香料匣子怕是不能繼續留在咱們宮裡了,不然恐怕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甚至災禍。”
朵香聽到自家小主如此說,於是連忙為其出謀劃策:“這匣子放置的不僅是小主珍視之物,更因匣子中放的乃是香料可沒法兒一把火燒掉或者毀掉了事,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個地方藏匿起來,可這延禧宮中還住著富察貴人,著實不是藏匿的好去處,小主不如送到昭妃娘娘的永壽宮去可好,在娘娘那裡放著怕是沒人敢輕易搜查。”
葉香聞言思索過後也頷首贊同:“小主,朵香所言有理,不如奴婢即刻就將這匣子送到昭妃娘娘那,娘娘與小主一向交好定然是願意的幫咱們的。”
然而,安陵容那嬌柔的面龐上沒有絲毫猶豫之色,她決然地拒絕道:“不可!既知這匣子有可能會引來禍事,斷不可以因我連累了淑姐姐,大不了,待到夜深人靜時,將它扔到別處。”
與此同時,蔣淑來到了延禧宮,正交代著旁人在殿外候著,自己走了進來。
安陵容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和輕微的響動,原本緊繃的心絃稍稍放鬆下來。
她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強打起精神緩緩站起身來,迎向門口處,當目光交匯的瞬間,安陵容臉上綻放出一抹溫婉的笑容,輕柔地說道:“淑姐姐你來了。”
蔣淑見狀,連忙加快腳步走上前去,滿臉關切地伸出手拉住安陵容的纖纖細手,嗔怪道:“你呀,身子都這樣重了,快坐回榻上去,快快坐回到榻上去歇息,也好讓我省些心,眼看著就快要滿八個月身孕了,雖說眼下月份已然頗大,但周遭可是有人虎視眈眈,此等關鍵時刻更是大意不得啊。”說罷,蔣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安陵容慢慢走到榻邊,並輕輕扶著她坐穩。
她繼續緩緩地又開口說道:“每每想起這些我就放心不下,總想著還能為你再多做一些什麼才好,便想起有那麼一塊兒從家中帶來的品質上乘的羊脂玉原料,古就言道玉養人,於是我便讓李樂海拿去給你雕刻了一個平安扣,這羊脂玉觸手生溫,讓你貼身帶著寄託個心安也好。”說罷便將錦盒開啟,遞到安陵容手中。
安陵容接過錦盒之後,滿心歡喜地用手輕輕地摩挲著裡面這塊潔白無瑕的平安扣,此時此刻,她不禁感慨萬分。
在這深宮內院之中,到處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人,人人都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想要除掉自己這個無權無勢卻僥倖有了龍嗣的小角色,唯獨淑姐姐對自己卻是真心實意,一心一意地只盼望著能夠想盡一切辦法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