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了他一眼,舉在半空中的酒瓶便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媽的,我他媽就那麼沒用,真是……沒用!”不知不覺地,眼淚便從眼眶中流了下來,北川難以遏制地當街哭了起來。清冷的街頭,偶爾有人走過,看他一眼匆匆離去,東京是個冷冰冰的城市,對於任何人都一樣。
北川今年34歲,大概十年前,他離開老家熊浦乘上了北上的新幹線來到東京,如同大多數那個年紀的年輕人一樣,幻想著在東京這個大都市找到自己的事業與前途,他在餐館打過工,在24小時便利店收過銀,在小公司當過職員,甚至在一小時之前他還是松坂商社的啤酒推銷員,而現在,他已經被開除了。揮舞著手中印著松樹標誌的啤酒瓶,北川無法自已,十年了,他終究什麼也沒有得到!
即使在最困苦的時候,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那些和生活貧困的老人住在破舊的老式木造裡,在彷彿永遠也衝不乾淨散發出濃郁臭味的破爛公廁如廁,在除了斷斷續續的冷水便不再提供別的東西的樓層公用洗澡間裡洗澡,就是那樣的歲月裡他也沒有絕望過,而現在他卻真切地感受到了絕望。
三十四歲的男人至今還只是做個小小的啤酒推銷員,在一家不過十多個人的公司裡每天用一百零一套的西服武裝自己,不停地跑超市,跑賣場,跟各種各樣的社長、科長打交道,忍受他們的白眼,聽他們開“推銷員就是靠我們吃飯的狗”那樣惡毒的玩笑卻依然要陪著笑臉說是啊是啊並且往自己那已經潰瘍的胃裡繼續灌公司那種廉價而惡質的酒精飲料直到喝得臉色發白,胃痛難忍還要一個個地把那些主送回去,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