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讓劉月茹嚇了一跳,也極為的不適應,平白無故的多出來幾十個晚輩,而且其中還有幾人年紀明顯要比自已大上一點,一時竟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雲峰暗暗好笑,劉曜的心思不難理解,可是,這又何必呢?自已要殺他怎會把他留到現在?不過,身為亡國君主,這份恐懼很可能要伴隨終生了,中國自古以來就是這個傳統,以成王敗寇來蓋棺定論,講究實用主義。以有用無用來判定一個人的價值。而不是主張個性自由的人文主義。雲峰一時也是無法可想。
“咳咳~~”張靈芸清咳兩聲。
劉月茹立刻回過神來,快步上前扶起其中的一名女子道:“不必多禮,都快點起來罷。”
“多謝姑母!”數十人恭恭敬敬的直起身子。
“獻容!”羊明自始至終就在打量著羊獻容,好容易等到雙方見完了禮,就再也忍不住的出聲叫喚。
羊獻容微微一怔,轉頭看去,欣喜之色瞬間綻放:“獻容與從兄已有近三十年未見面了罷?從兄精神矍鑠,身體健朗。倒是令獻容欣慰的很。”
羊明邁步走向羊獻容,激動之下,也顧不得劉曜就在一邊,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嘴唇打著哆嗦直直凝視,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只是眼圈已蒙上了一層隱約可見的霧光。
羊獻容含著淚笑道:“從兄,你這些年過的如何?不知嫂嫂與侄女可曾前來長安?家裡又有哪些人?”
“呵呵~~!”雲峰突然笑道:“親人久別重逢,乃人間之大幸,永明。你與羊夫人隨孤入宮看看,有什麼話邊走邊說也是無妨。”
“臣自當遵行!”劉曜施禮道。又揮退了他的妻妾子女,讓他們自行回府,然後引著雲峰等人向未央宮內走去。
未央宮各殿室的器物已全部更換一新,劉曜把他的一切痕跡全都抹了個乾淨,從這一點來看,也算一心思細膩之輩。
雲峰只是隨意走走看看,就帶著眾人來到了未央前殿,畢竟宮室那麼大的範圍,不可能短時間內全部熟悉。
未央前殿是未央宮的主體建築,居全宮中軸線南端,築十丈夯土為臺基,宮殿南北長一百五十丈,東西寬八十丈,氣勢磅礴,處處透出皇家威儀,令人不自覺的心生敬畏。
未央前殿有前、中、後三大殿,是利用南北向的龍首山丘陵修建而成的高臺建築,臺基自南至北分為三層臺面,中間檯面是大朝正殿,凡皇帝登基、朝國群臣、皇家婚喪大典大禮均在此殿舉行,前殿兩側有東西二廂房,供群臣賓客臨時休憩之用。
雲峰率先跨入了大朝中殿,即為宣室殿,眾人紛紛跟了進來。
皇帝主座位於九層玉階之上,整個殿內沿襲殿外的一貫風格,渾樸大氣,莊重肅穆,眾人在震憾之餘,又不由得嘖嘖稱歎。
雲峰卻把目光投向了主座後方懸掛著的一塊匾額,上書四字:天下為公!漸漸地,眉頭出人意料的皺了起來。
劉曜頓時暗道不妙,連忙解釋道:“大王,這是臣之前用以自勉所書,這個。。。。由於時間倉促,竟忘了取下,請大王稍待片刻,臣這就摘下來。”說著,就要向前走去。
羊明卻攔住道:“且慢,依老夫之見,這匾額掛著亦是無妨,大王心繫蒼生,輕徭賦,行仁政,正合天下為公這四個字啊!何況永明你以工隸見長,字跡蒼虯有力,暗藏鋒銳,當為書法名作。”
這麼一說,眾人均是連連點頭,劉曜也是鬆了口氣。
雲峰就好象專與大家對著幹,喜歡給人找不愉快似的,在十餘雙殷切的目光中,搖搖頭道:“不妥,這匾額還得摘下。”
“將軍,您這是幹嘛?這四個字不是挺適合您的嗎?”庾文君忍不住問道。
而劉曜的一顆心重新沉到了谷底,與眾人齊齊把目光投向了雲峰。
雲峰淡淡道:“天下為公?何以為公?這公的標準是什麼?是否就是真正的公?還是僅出於自身的臆測?退一步說,即便所做所為確是為了天下蒼生,但誰能保證不起私心?以公為名行謀私之實又該如何?請問有誰能拿出解決辦法?”
劉曜不由得老臉一紅,他立國之初,確實勵精圖治了一陣子,但沒堅持多久,就耽於個人享受,又耗費鉅億資財為父母修建陵墓,後雖由羊獻容勸阻,重新振作,奈何大勢已去,再怎麼也是無力迴天了。
眾人也均是現出了思索之色,片刻之後,還是庾文君開口道:“曾子有云:“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荀子也有云:君子博學而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