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碰我,你……你什麼意思?”我無可奈何,道:“竹纓啊,我碰你是想叫你一聲,現在雨已經小了,我們可以走了。你說你一個女孩家家的,怎麼腦子裡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你胡說!誰……誰腦子裡亂七八糟了!”謝竹纓臉脹得比豬肝還紅,眼睛瞪得溜圓,立刻向我發飆,還拿頭撞。
我們兩個人都是俯臥在船上側身低語,身體都是挨著的,她這麼突然一發飆,我根本就躲無可躲。我上身下意識地向後一閃,沒想到造成船身偏重,立刻傾斜,我身體向船下滾去。謝竹纓嚇得“啊”地叫了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我忙一伸手“啪”地按住了兩橋洞之間的隔板,穩住了船身,也避免了落水狗的命運,但謝竹纓卻由於慣性和船身傾斜的作用,整個人一下子撲到了我懷裡。我怕她掉水裡,忙用另一隻手死死摟住了她。
這時,隔壁正在進行的男女受到我們這邊的驚嚇,又傳來了小聲說話的聲音。女的問:“什麼聲音?”。
男的好象遲疑一下,或是側耳聽了一下,道:“嘿,肯定是玩過頭了,差點翻船唄。別管人家,我們繼續。”
暈!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下意識地去看懷裡的謝竹纓。謝竹纓顯然也聽到了隔壁的對話,一張臉更紅了,又羞又窘,就差給她個地縫鑽進去。見我低頭去看她,稍一對視,眼神立刻慌亂,忙一低頭,把臉埋進了我懷裡。
我低頭看了一眼,很是尷尬,便道:“竹纓,你這是幹嘛呢?趕快起來!”
“我不起來!誰讓你剛才那麼說人家,人家都……沒臉見人了,我死也不起來!”
我哭笑不得,心平氣和地道:“竹纓,別鬧了,我們該走了,難道你願意留在這裡聽隔壁那種聲音嗎?”
聽完我的話,謝竹纓“哦”了一聲,緩緩抬起了頭。可能是羞昏了頭了,她整個人顯得懵懵懂懂的,歪頭向橋外望了一眼,低頭道:“可是、可是雨還沒有停啊?”
“我……”我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道,“沒停也得走!”說完我伸手推了她一下。謝竹纓恍恍惚惚,借我一推之力,就想站起來。我急道:“小……”我“心”字還沒有說出來,只聽“砰”地一聲,謝竹纓的頭就撞在了橋底板上。
謝竹纓“啊”地一聲慘叫,忙捂著頭把身體伏了下來。這下撞得不輕,痛得她吱牙咧嘴,面目全非。
我忙探過身去,拿開她扶在頭上的手,道:“竹纓,你先別急,我看看。”我扒開她溼淋淋的頭髮,見沒有撞破,也沒有腫,應該問題不大,我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我道:“估計應該沒什麼事,竹纓,你不用太擔心了。”
謝竹纓低著頭,輕輕道:“可是真的很疼的。要不、要不你幫我吹吹吧?”
我“哦”了一聲,心道吹真的會有用嗎?不過她讓吹就吹吧。於是我呼呼吹了幾下。謝竹纓在下面又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吹的。你要用嘴呵氣,用溫度止疼才成。”
“哦。呵——呵——呵——”呵了幾下後,我問道:“好點了嗎?”
“嗯。”
“現在還疼嗎?”我用手觸碰了一下。
“還行,不怎麼疼了。”
“現在呢?”我手上加了點力量。
“啊!好疼!快停下來,你輕點嗎!”
我答應了一聲,正想照做,隔壁男女停止了活動,又傳來說話聲。
“算了,我們還是……走吧?”女的說。
“……”男的好象沒說話。
“走吧?雨也不大了。這樣子……好彆扭。”
“那好,走就走吧。真他媽噁心!”
我靠!誰……誰噁心了!這不是顛倒黑白嗎!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的!
緊接著傳來一陣悉悉簌簌整理衣裝的聲音,隨後,隔壁的小船晃晃悠悠地搖進細雨中走了。我回過頭,見謝竹纓已經抬起了頭,正望著我呢。這一次,她不僅沒很害羞,而且還掛著一絲調皮的笑意。
謝竹纓道:“那兩人走啦?”
我笑道:“是啊,我們這對假鴛鴦把人家真鴛鴦嚇跑了。”
謝竹纓“噗”地一笑,沒說話。我又道:“竹纓,你的頭要是沒什麼事了,我們也走吧?”謝竹纓望著我,答非所問,道:“程東,你說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很有意思,自從我們認識以後,居然接二連三地撞頭,是不是很好玩?”
我哭笑不得地道:“你有病啊?撞頭還好玩!你是不是撞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