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坐等黃昏城陷落了。只是——”
略微遲疑,他抬頭向半空中那半紅半綠的妖人血嬰看了看,道:“只是我曾偷襲重創了那妖人血嬰,只怕那妖人不會聽我號令,還請國師出面,速速命那妖人施展手段攻破黃昏城!”
北朝太子臉色微微一變,眯著眼重新打量了一番慕白,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慕白兄不會也在背後給我一刀吧!老夫可受不住《上古神卷》的神力一擊。”
慕白笑了笑,道:“國師多慮了,您是長輩,又與家師是世交,我怎敢背後擺您一刀呢,呵呵……”
北朝太子變了變臉色,強笑一聲,道:“若真是這樣最好不過,老夫這便去助血嬰一臂之力。”
說罷,也不再等這叫慕白的絲綢少年多說,便催動那神兵圖窮匕,化作一道碧芒,直向空中與定西風那五位白鬚長老死斗的妖人血嬰飛去。
慕白眯著眼打量著北朝太子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彎,露出了一抹冷笑。
北朝太子飛身到血嬰身後,手掐法決,你碧芒逼人的神兵圖窮匕頓時被法決催持,由一幻五,憑空變成了五把,分別纏向定西風,納東海五位長老。
妖人血嬰回過身,似是對北朝太子出手阻擋自己完物的舉動很不滿意,怒道:“老傢伙,你搶老生的玩物作甚?”
北朝太子冷冷道:“堂堂寒冰閣副閣主,帶領的又多是你門內精英,卻遲遲降不下一群小鬼組成的烏合之眾,若是延誤了攻破黃昏城的時機,出現了異變。你們閣主和我南國妖神怪罪下來,你擔得起嗎?”
妖人血嬰身子一震,似也極是懼怕閣主和那南國妖神發怒,當下對所有激戰的寒冰閣邪士命令道:“所有弟子聽令,速速搶佔黃昏城,不可戀戰。”
說罷,他迅速飛身到一身藍衫手握玉笛、正在操控妖獸大軍的那位柳公子身旁,沉聲道:“柳駙馬,還請助老生一臂之力,攻破這黃昏城!”
柳公子微笑頷首,道:“血嬰前輩動手吧!”
血嬰點頭示意,隨即將手中的“喚屍鈴”祭向半空,眼放兇光,空中唸唸有詞道:“生死祭,命若虛,喚屍啟,為我趨!”
話剛出口,只見他手中的那血綠色喚屍鈴忽然加速旋轉,眨眼間便化作無數血綠色粉末,落向血水染紅的大地,落在死於血斗的每一具修士和妖獸的屍體上。
忽然,那血綠色的金粉剛接觸那些已經暴斃的屍體,竟然都不住的顫動起來,不管是人類的,還是妖獸的,皆是如同重生一般,掙扎著從血流不止的戰場上爬了起來,只是它們的雙眼皆是空洞無神,與死屍毫無分別。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一身藍衣的的柳公子便將手中玉笛折放到嘴邊,輕輕吹動起來。
笛聲入耳,清脆透徹,聲聲攝人心魄。
那些修為較低的正道修士聽聞這詭異笛聲,頓時只覺得心神不定,腦中嗡嗡作響,便要失去理智了。
只是這聲聲笛音傳入那些被血嬰用詭異之法喚醒的死屍耳中,引起的變化要更加令人膽寒。
那些死屍似被這清脆悠盪的笛聲激發了某種潛能,瞬間兇性大發,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瘋狂湧向已經連連退守的西城門。
不論是寒冰閣邪士,還是駐守西城門的正道修士,只要是擋在身前的,這群死屍便瘋狂撕咬,甚至連那些仍然在碰撞城牆的妖獸同類都不放過。
這一刻,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那股勢不可擋的黑色洪流,從遠及近,奔騰呼嘯帶著死亡氣息,狂湧而來。
彷彿是在無聲處一聲驚雷,撕裂天地,這一次的轟然巨響,迸發在黑色洪流衝上西城門處的最後一道光幕之上。
死亡的壓力彷彿瞬間又沉重了幾分,碎裂的屍骨轉眼再度落如細雨,被撕裂的身體拋上半空,穿刺在尖利的刺爪之上。
重新加入戰團的死屍妖獸戰力遠遠超過了普通獸妖,一般正道修士的法寶打在它們的身上,竟然絲毫不起作用。而這些妖物利爪飛過,瞬間便是一片血海腥風。
轉眼之間,猝不及防的正道中人被這七、八隻巨大獸妖為首的大軍,硬生生衝破了幾處口子,整座光幕登時搖搖欲墜,吃力無比。
有幾隻衝在最前方的兇猛妖獸死屍率先衝破了最後一道光幕,直向西城門內的街道橫衝而去,瘋狂的撕咬著四散奔逃的無辜城民,所過之處又是無數殘肢血屍。
城中的黎民百姓紛紛向東邊的城門拼命逃去,卻是被一波從東城門方向回奔的百姓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