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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信,笑中幾分陰險,有些奇怪,“那有如何?”

採蓮又向前挪了一小步,神神秘秘地又將頭往下壓了壓,細聲道:“娘娘,安王也在。”

“哦?哼~”珍妃冷哼一聲,立馬計上心頭,握剪子的手一使勁兒,只聽“咔”一聲清脆,“走,去請陛下。”

……

湖心有一亭,日聽岸人奏樂,夜聞輕風染水,聲聲遠,若即若離,是名“曲苑亭”之由來。惠妃喜靜,皇帝便將這曲苑亭賞了給她,派宮廷樂師每日於岸邊彈奏高山流水之音,“岸人”由此而生。

“好曲。”目光流轉於湖面波瀾,那波瀾好似因樂而起,隨聲起落,婉轉留戀。孤城不由得發出感慨。

莞爾而笑,惠妃微微抬手,侍女便給孤城添了一杯酒。“本宮本不該壞了安王雅緻,可安王此番找上本宮,怕不是為了來這曲苑亭聽曲兒的吧?”

孤城眉頭微蹙,回過頭隨即又舒展開來,上揚嘴角道:“聽聞惠妃娘娘,從前是恭逸王府上的?”

聽了這話,惠妃一愣,柳眉輕抬,稍顯吃驚,遲疑片刻後,又恢復了從容,“不瞞安王,本宮原先不過是恭逸王府上的侍女,出身卑微,難免招人口舌。承蒙陛下恩寵,從本宮進宮那日起,陛下便下旨嚴禁那少數知情幾人談及此事,這些年來,本宮這耳根子可才清淨些。”

惠妃頓了頓,故意瞄了孤城一眼,見他面色凝重,便知他對自己話中之意,已然大概明瞭。與聰明人對話就是不費勁兒,惠妃低眉理了理袖口,又繼續道:“王爺用‘聽聞’一詞,恐是有些不妥吧。王爺既已知曉本宮身份,定是在本宮身上費了不少心思。有什麼話當直說,大可不必拐彎抹角兜圈子了。”

果然是聰明人。孤城笑而不語,飲了口酒,又將酒杯放下,兩指摩挲著酒身上的雕花,良久才道:“惠妃娘娘也曾羨慕宮中榮華富貴?”

說是明人不說暗語,其實還是在繞圈子。孤城話說得倒像是尋常閒聊,但這言下之意,無非是質疑惠妃當年入宮,是自願,還是因南榮子允安排。畢竟以她的身份,就算是自願,再怎麼想入宮,那也得南榮子允幫上一把。

“這世間,又有多少人不求榮華富貴?”顯然這般表面上的回答,也是故意為之。惠妃起身緩緩移步至亭檻,望向湖對面,靜默。孤城猜到了惠妃意圖,便自然而然站到她身邊,只是沒想到惠妃防人之心竟如此之重,連貼身侍女也要提防著。“本宮知道王爺的意思,之所以進宮,想必安王爺也大概有了幾分猜想,要說與那位王爺沒關係,安王爺應當不會相信。有些東西,本宮不方便對安王爺說明白了。只是,本宮希望安王爺能多給些信任,本宮可以保證,他仍是安王爺認識的那個人,並沒有改變什麼。至於本宮,如今身處在四妃這個位置,是斷然不會對安王爺造成任何威脅,反而,在適當的時機,還能幫助到王爺。”

孤城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惠妃攔口道:“這其中緣由,安王不必再追究。本宮累了,安王請回吧。”語畢,惠妃便將目光放遠了些,孤城看得出來,此時的她,耳朵怕只聽得見樂聲,自己再多言亦是無用。

然無人注意到,湖邊叢花,因龍顏盛怒而微微顫動……

“是何物吸引了陛下?”

見皇帝長吐了一氣,憤然甩袖離去,珍妃冷冷瞥了一眼曲苑亭中人,而後立馬換上溫柔笑顏,跟了上去。

……

才回到安王府,孤城心裡莫名打了一陣鼓,每行一步,總覺著哪裡不對勁兒。還未琢磨出個所以,前面王武便匆匆趕來,神色慌張,一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王爺,您可算回來了!中堂……中堂……”

“怎麼了?”孤城甚是奇怪,何事竟令王武驚得口齒不清?只見他竭力張嘴,卻也道不出什麼東西,以致面部有些扭曲。

“長……長……”沒等王武結巴完,便被孤城扔在原地一愣一愣地,來不及思考,三步並作兩步連忙跟上去。雖沒聽個明白,卻已猜到七八分,孤城這心裡是愈發鬱悶了。

中堂內,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一番景象,孤城輕嘆一聲,不由得揉了揉額頭。

“王武呢?叫他過來跟本宮喝酒啊!你們啊,一個個的,跪著做什麼!快起來!你們王爺沒回來,你們就得陪我喝!”是個女子,盤起半頭秀髮,斜插一隻金鳳釵,一身淺粉牡丹繡花華衣,隱約於水霧罩衫之下。本應顯雍容華貴,卻在她白嫩靈氣的臉蛋映襯下,變得活潑許多。右手叉腰,左手拿一個雞腿對著眾人指指點點,難怪……

“長公主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