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髮易服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動盪,十五弟,朕的海蘭珠走出了另一條路,讓朕反思,不是隻有砍頭殺人、血亣腥鎮亣壓才能——”
“皇上,皇上。”內侍跑了進來,跪地道:“啟稟皇上,娘娘出事了。”
皇太極一下子起身,焦急的問道:“海蘭珠到底出了什麼事?”
“皇后娘娘接到了外面的訊息,吐了一口血就不省人事——”
皇太極推開尚未回稟完的內侍,邁開大步向關雎宮疾馳而去,多鐸眼裡閃過擔憂,靠近內侍輕聲問道:“皇后娘娘聽到了什麼訊息?”
“回豫親王,是——是——放足女子懸樑自盡的事情。”內侍小心翼翼的回答,多鐸攥緊了拳頭,向關雎宮方向走了幾步,卻慢慢地停住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掉頭出宮,海蘭珠,你不會被這點事擊垮的。
當皇太極來到關雎宮時,海蘭珠已經清醒過來,在她身邊圍著婢女,皇太極說道:“都給朕閃開。”
“是。”婢女退了出去,皇太極來到床榻前,海蘭珠的臉色煞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往日明亮的雙眸黯淡無光,垂下來的睫毛雖然蓋住了眼底的哀傷,卻掩不住身上的憂傷以及更多的迷茫。
“海蘭珠,朕的海蘭珠。”皇太極心疼得不行,在來時的路上已經問明白了海蘭珠吐血昏迷的原因,低聲安慰道:“是她們想不開,不關你的事。”
“皇太極,我——我——我沒錯。”海蘭珠抓住了皇太極的手,眼角滾落淚珠,不停地重複著:“我沒錯,我沒有做錯,我沒錯。”
皇太極拉起海蘭珠,讓她靠進自己的懷裡,像是哄受到驚嚇的小孩一樣,堅定的說道:“嗯,朕的海蘭珠沒錯。”
海蘭珠淚水湧出,在他溫暖厚實的懷裡痛哭起來,皇太極心疼的安慰著:“別哭了,海蘭珠,哭壞了身子,朕會心疼的。”
哭了許久,海蘭珠將心底的悲傷發洩出來,眼睛紅腫,坐直了身子,聲音低沉嗚咽,卻帶著更多的堅決:“皇太極,我海蘭珠不會放棄,廢除纏足的陋習,不能因為自盡女子而停止,哪怕被世人咒罵我也要繼續下去。”
皇太極將海蘭珠耳邊的碎髮攏在她耳後,指尖滑過她重現明亮火焰般的眼眸,笑道:“這才是科爾沁的明珠,朕寵眷一生的皇后海蘭珠,你儘管大膽去做,朕永遠站在你身後。”
勾住皇太極的脖子,海蘭珠吻上了他的嘴唇,蜻蜓點水,淺嘗即止,卻格外的醉人,海蘭珠頭靠在皇太極的肩頭,低聲說道:“我不是樣樣出色拔尖的女子,也不想憑一己之力同整個——相抗衡,我其實也看不慣一夫多妻,看不慣三從四德,可是我——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改變這些,因為我性子懶散,更因為我明白,這些改變起來太困難,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只有纏足——我最恨的就是這點,所以哪怕我累了倦了,也不會放棄,我海蘭珠這輩子殺的人也不少,心疼因放腳而尋死的人,但並不會後悔,纏足殘害了多少女子?我不能讓這項陋習繼續下去,哪怕我只能撬動冰山的一角,我相信總有一日這座壓在女子身上的大山會崩塌。”
皇太極欣賞疼惜的看著懷裡的海蘭珠,低笑道:“朕喜歡這樣的海蘭珠,驕傲、任性、肆意,朕的海蘭珠哪怕面對荊棘之路,也會拔劍斬斷荊棘。”
誰都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在遭遇挫折的時候,海蘭珠深吸一口氣,嘴角上揚,“我不會再莽撞行事,皇太極,是我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低估了禮教對女子的束縛,三從四德,我也能用得上。”
由於發生了三十多名女子因為放腳而懸樑自盡的事情,使得慢慢平息的廢除纏足的反對意見增多起來,大臣百姓的目光再次凝聚在關雎宮,凝聚在皇后海蘭珠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后娘娘是會妥協,還是繼續固執己見?
波瀾不驚的十日過去了,關雎宮不見一絲的動靜,外界放足的事情好像停止了下來,可還沒等那些迂腐的文人歡呼勝利,海蘭珠再次出招,她親自訓練出來的嬤嬤宣傳隊誕生了。
這些能言善說又被海蘭珠仔細地調亣教過的嬤嬤們自然更能抓住女子的心思,這些嬤嬤持著皇后娘娘的令牌走府串宅,說著放腳的好處,讓那些因為放腳整日哭哭啼啼彷彿天塌地陷的女子,有了訴說委屈的人,在談話中,也有女子向嬤嬤懇求,請求皇后娘娘繼續讓她們纏足,更有人怒罵皇后海蘭珠不守婦道,不講貞潔,是紅顏禍水,妖孽惑國,而同她們對坐的嬤嬤也不惱,更不會讓守在外面的侍衛進來治她們怒罵皇后的大不敬之罪。
嬤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