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小店卻開得如此有韻,還是小心些好!”馬齊不冷不熱的插了一句。他一直反對康熙離開御駕,相對於張廷玉的小心,他實際上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心嘛!知道,知道!不過!”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馬管家,你總不能讓咱們大家餓肚子吧?餓著我們倒是無所謂,餓著咱們老爺,你怎麼擔待?”高士奇朝馬齊笑問道。
“好了,不要吵了,吃頓飯嘛!還能出什麼大事?”康熙看著馬齊想要出言反駁,急忙出言制止道。對於手下的分歧,他這一路是大感頭痛,早知道就不帶馬齊這個傢伙來了。
“有客來了”哎,老客!請裡頭坐,又幹淨又敞亮。打個尖兒再趕路啊……”看到康熙一行十幾個人,那店裡的夥計立即喜笑顏開地迎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大聲朝店裡面喊道。
康熙幾個人下了馬,命手下侍衛把馬拴在路邊樹上,又把馬車停好,跟著那引領的夥計就進了小店兒。高士奇坐下後,伸手朝桌子上一抹。再看看手上,點了點頭說道:“還真不錯,清雅乾淨!是個好地方!”
“看這位老先生說的。咱們這店雖小,可也是開了三十來年了。每天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了,常走這條道地客官誰不知道?憑的就是好酒好景緻!要是不好,哪能留得住客人?……您老恐怕還不知道吧?我們這門外的酒幌子,那可是桐城書院地大才子寫的。”那夥計去弄草料餵馬了,店裡出來一箇中年婦人,提了個煮酒的銅壹放在一邊的火上,聽到高士奇這麼說。立即就跟上了嘴。
“哦?怪不得我看剛才你們酒幌子上的字總覺得不太對勁兒呢。原來是桐城書院的人寫地!只是。我怕你的酒未必當得起這麼高地價兒呀!”高士奇笑道。
“看您老說的。什麼叫不對勁啊?咱們這酒要是不行,人家那‘斗酒詩百篇,的才子能給咱寫這酒幌子?”那婦人正忙著佈菜,聽到高士奇的話。也不生氣,只是略嗔了一下,又接著笑道。
“哈哈哈,好一個‘斗酒詩百篇’,光憑這一句,你這酒我們就得好好嚐嚐!”康熙笑道。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句詩,可在一個民婦的嘴裡迸出來,就是讓人聽著有味兒。
“你是老闆娘吧?”馬齊突然又朝那婦人問道。
“老先生好眼光。您老有事兒?”那婦人瞧著康熙一行人穿著雖然不算華貴,可氣質中自然透出一股雍容,曉得是有來頭的人。一邊將煮酒的銅壺提在手裡篩著,一邊笑問道。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一下,順著你們這條官道下去,接著是什麼地方?”馬齊問道。
“老先生您不常走咱們這條道吧?”老闆娘聽了馬齊的問話,沒有回答,只是笑問道。
“沒錯。我們確實是不常走這條道兒。以前都是從水路,順著運河到江寧,再轉長江水道的!近來聽說江南總督馬大人重修了官道。這才打算順過來看看!”張廷玉介面說道。
“呵呵,我就說幾位先生有些眼生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幾位先生這可是走對了地方了。您這麼十幾位,人又不多,要是走水路,那還真就是耽誤功夫了,花地盤纏也肯定多。還不如順著官道,一天少說多走一倍地路程。”老闆娘笑道。
“老闆娘你說的不錯。這前面是哪兒呀?”馬齊又問道。
“呵呵,老先生,前面就是泗縣縣城!其實啊,您根本就不用問我!凡是新修的官道,每個岔路口或者每隔十里地就有一個指路牌,您難道沒注意?”老闆娘笑問道。
“哦?還有這等事?”馬齊悶頭想了想,沒想起來在哪兒遇到過指路牌,便又反問了過去。
“沒有路牌那肯定是因為還沒有修完。說起來也是,這官道難修啊。幾位客官你們也看到了,咱們安徽地官道比別處都寬一倍,這下面,都是碎石沙子,上面鋪的是那叫什麼水泥,不怕壓,也不怕水……咱不懂那些,也不知道為什麼又是泥又是水的居然就不怕水了。這用的東西好,花的錢自然也就多了,修起來也麻煩。再說了,這麼長的一條道,肯定要佔地唄,這一佔地,自然就有人不樂意。在咱們安徽這地面兒上還好說,出了安徽那可就難嘍!”老闆娘看看酒篩得差不多了,便給康熙等人倒了一小壺,送了過去。
“哦?這地是百姓的命根子,理應誰都不捨得。
怎麼在安徽就容易佔呢?”康熙問道。
“怕唄!咱們那位馬撫臺,人都說是趙公明轉世,手裡拿著皇帝老子賜的金鋼鐧兒呢,他老人家要修路,咱安徽哪有幾個不怕死的,敢給他上眼藥啊?”老闆娘隨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