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浦郡在南邊，走水路更輕鬆，但路更長；走旱路距離短，只要腳程快，晚上可以趕回來。

金老漢揹著劉玉，紅鯉看著框子裡睡覺的劉玉，嘖嘖感嘆道：

“這娃兒一定是富貴人家的，也是命苦，掉進水裡。”

“啥命苦，沒被淹死就是命好，被我撈起來了。”

“那是，這河裡哪年不死人，能撿回一條命不錯了。”

“我救的他，我再把他賣了，互不相欠。”

“給他找個有錢的大戶人家，也不算虧待他。”

兩人邊走邊說，到了正午時分，已經能看見橫浦郡城池，路上的車馬開始變多。

這裡是兩國交界處，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駐紮的軍隊也多。

城門口有盤查計程車兵，城牆上有巡邏計程車兵，城內也有駐軍。

金老漢望見城門，忍不住說道：“這些兵要收我不少錢哩。”

“你把錢藏好就是，給他們兩條魚乾糊弄過去。”

筐子裡，劉玉幽幽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的郡城，開口道：“我餓了。”

紅鯉驚訝道：“小公子醒了。”

金老漢也很詫異，這是他頭一回聽劉玉說話，而且這口音是大隆的，不是南朝人。

金老漢放心了，賣掉大隆的人，沒有人會追究。

“我餓了。”

劉玉又說了一句，紅鯉說道：“他是餓了，你有吃的沒？”

“我哪有吃的？”

金老漢自己還餓著肚子，哪有東西給劉玉吃。

“你帶錢沒有？去買點？”

“我只有幾條魚，哪有錢？”

兩人都是赤貧，身無分文。

劉玉眼巴巴看著路邊的攤子，紅鯉說道：“我拿條魚換吃的，把人餓壞了賣不出好價錢。”

兩人走到路邊攤，旁邊停著幾輛豪華的馬車，幾個僕人正在買東西。

紅鯉不敢靠近馬車，站在邊上問道：

“老哥兒，娃兒餓了，能不能換一碗吃的？”

攤主看了一眼紅鯉手裡的魚，不耐煩道：“我這隻要錢，不要魚。”

金老漢尷尬地扯了扯紅鯉，打算進城賣了魚再說。

劉玉小手扒著竹筐，可憐巴巴地喊道：“我餓了。”

旁邊馬車的簾子突然掀開，一個長相溫潤的婦人瞥見竹筐裡的劉玉，驚訝道：“好漂亮的娃子，怎麼...這樣？”

劉玉容貌富貴，身上的衣服卻破爛不堪，金老漢、紅鯉一看就是窮鬼。

這樣子太奇怪了。

一個小女孩擠過來，探頭看向劉玉。

金老漢轉身打算走，婦人對著旁邊的馬車說了幾句，一箇中年男子走下馬車，僕人追上金老漢。

“老哥兒留步。”

僕人攔住，身後的中年男子追上來，金老漢心虛，問道：“咋了？”

中年男子看向竹筐裡的劉玉，問道：“這是你孩子？”

金老漢神色緊張，用力地點點頭，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你是漁戶吧，你能養出這麼好的孩子？”

紅鯉往後退了幾步，和金老漢保持距離，免得連累自己。

“這...這是我從河裡撈起來的，我也不知道誰的孩子。”

金老漢不敢再隱瞞，中年男子笑道：“想賣掉？”

“是。”

中年男子走到竹筐前，對著劉玉笑呵呵問道：“你幾歲了？”

劉玉茫然地搖頭，中年男子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玉還是茫然地搖頭...

“是個傻子？”

中年男子失望地搖頭，金老漢馬上說道：“老爺，他在水裡泡了，還有些不清醒。”

“您是老爺，能看出來他也是富貴人家出身的，您買回去養些日子，也就好了。”

中年男子捋了捋鬍鬚，吩咐道：“把老張叫過來。”

僕人跑回馬車，帶著一個書生氣的老頭兒過來。

這人是賬房先生，大家都叫他老張。

“老爺。”

“你看這孩子怎麼樣？”

老張仔細審視劉玉的面容，驚愕道：“貴不可言！這樣的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哦？貴不可言？有多富貴？”

中年男子很相信老張的相術，老張搖頭道：“不敢說！”

嘶...

中年男子再